齐韵妙目圆瞪,“大人怎能瞎猜?奴是被几个蒙古人掳来的……”只见齐韵以袖掩面“奴还以为今后都回不去了……”
梁禛哑然,暗道此女说谎话的功夫倒是精湛,也不知以往她说的话有几句是真的……梁禛盯着齐韵身上桃粉色亮缎褙子和领口的苏绣牡丹,“姑娘受委屈了,在下前去为姑娘报仇可好?”
齐韵摩挲着手上的丝帕,吸溜着鼻子,“劳梁大人费心了,奴已被奴的兄长救出来了,奴的兄长齐振数日前已然救出了奴,梁大人的好意,奴心领了。”言罢,还向梁禛深深道了个万福。
梁禛觉得,自己快要为齐韵的随机应变鼓掌叫好了,“姑娘是说,今日那客栈是姑娘与齐大公子住所?”
“正是,家兄救得奴后,便要引奴一同返京,先住那客栈将息几日,明日便启程回京。”
梁禛想,若不是自己亲眼看见齐振带着新买的头钗珠花进了那街尾的脂粉铺等人,转过身来便碰上齐韵往他头上扔木棍,说不准还真信了齐韵的话。
“既与家兄住在客栈,姑娘为何又想逃?”梁禛面上无波,心中却酸涩难言,也不知这小妮子费力周全的是何人性命,连齐振都要为之让步……他心里隐隐有个答案,但他不愿去想,他宁愿相信齐韵只是想骗自己而已……
“奴不是想逃,奴只想出门玩而已……奴想踏青,买绢布,家兄不允……”梁禛看着齐韵的剪水双瞳,巧笑倩兮,心中伤痛更甚。
“卿卿说的,可都是真的?”梁禛转过身,背对齐韵,打断了她的话,实在不想再听,越听那个答案越明显,他只觉心里空的厉害。
察觉到梁禛似乎有些情绪异常,齐韵心里也有点发虚,“奴所说,句句属实……”
梁禛紧握双拳,十指骨节发白,“卿卿可知,在下为何二度来寻你?”
齐韵心慌的厉害,今日好似什么都有点不受自己控制了。
“齐大人在朝堂上以命为汝博后路,他领了肃王爷的令,前去扬州赈灾,事成则齐家起复,若不成……”梁禛猛然转身,目似深潭,凛冽幽深,他紧紧盯着齐韵的眼睛,似要把她吸入心里,“卿卿便自去与那朱成翊逍遥快活罢。”
齐韵脑中一片空白,她第一次感受到了力所不能逮的困顿,她似乎看见白发斑驳的父亲在朝堂上怎样力挽狂澜为自己和兄长搏命。梁禛实在是善玩人心的高手,他轻易就控制了齐韵所有情绪。他深知齐祖衍对齐韵有什么样的影响力,他虽无法判断齐韵有多大程度是在执行父亲的意志,但这已不重要,他知道齐祖衍对齐韵很重要就行了。他以齐祖衍作饵对齐韵“抛父弃兄”为他人作掩的行为进行了猛烈的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