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两人同时抬头。
见是刚刚那位与老韩同坐的小姑娘,卫华强眉头蹙了蹙,眼睛扫向她校服衣摆的毛边时,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忽然止住,隔了一会才问:“小姑娘算的准吗?”
算命旨在推测人的命运休咎,世间事物瞬息万变,算人前事不难,算人后事却难于上天,前世,易夏在师门内也算技艺精通,却仍没有把握能准确的卜算出未来吉凶,但这次是天眼所现,必然不会有错。
看出了老卫不信自己,易夏忽然开口说道:“大叔,你出生富裕却坎坷一生,年轻时多姻缘,婚姻却最终惨淡收场,而且至今也无一子,我说的对吗?”
卫华强神色未变,心里却有些震惊。
他今年五十有二,赶上了最坏的时代,祖辈积蓄在一夕间化为乌有,最后虽然得以平反,但却因最应上进的年龄被耽误前途,只能过上无为的人生。年轻时长相也还算英俊,姻缘自然遍地开花,可与人斗狠时落下顽疾,被大夫告知一生不能再有子嗣,至于婚姻……不提也罢。
可他如今孑然一身,这些事面前的小姑娘怎么会知道?
想到这里,卫华强忽然望向对面的韩旭阳,片刻后却又在心里对这个猜想进行了否定。他们两人交情甚浅,不过是因为年龄相仿,才能勉强多聊几句,就算如此,谈论的也多是当天发生的趣事,自己对他一无所知,他对自己又能了解多少?
不是这个原因,那只能是……
收起之前的轻慢,卫华强重新审视了一遍眼前的小姑娘,见她面上尽是坦然,对她的能力已经信了一大半。
他出生在那个年代,虽说经历了新政策的过度,却也是有些信仰鬼神,连带着也相信这世上有真'大师'的存在。两人目光对视,开口说话时,他的语气不自觉带上些恭敬,“大师您……您是不是要给我什么警示?”
易夏一愣,旋即点了点头。
“那您算一卦多少钱?”
多少钱……
天衍派弟子不多,研读《易经》、《紫微斗数》、《六壬》这一类书也不是为了予人算命,读通之后,天高海阔任鸟飞,或是担当谋士,或是为皇家服务,自然也无需以此而谋生。
心中没有衡量标准,思考许久,易夏才伸出五根手指。
看到她比划的数字,卫华强面有难色,“大师,我这个月刚交房租,五千恐怕……”
“五百。”
面前之人虽不是大善,但从面相上看,他鼻准圆,两颧长相大而丰,是生有恻隐之心,临危愿意慷慨乐助之人,且对方显然不是什么富裕之辈,若她真的要价五千,那便不是帮人,而是敲诈。
五百块对于卫华强不算什么问题,没有再犹豫,他便从钱包里取出五张红票递了过去,动作干净利落,看得他身侧的韩旭阳暗暗蹙眉。
接过塞入口袋,易夏从旁边拉过个凳子坐好,“大叔,你今天不要接兴华社区的单子。”顿了顿,又解释;“你印堂发黑,唯有远离兴华社区才可避祸。”
韩旭阳在旁边围观许久,这话一出,老卫还没说什么,他在心中已将这小姑娘定义为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