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司只得又返回洞中，一前一后，陷进了猴群的包围圈。背着卓思远着实不便，只交睫的工夫，他就被十多只猴子同时缠住，分-身乏术。

母猴子跳起来抢夺卓思远，卓思远大叫着不肯松开搂住龙司的手。两边一时僵持不下，千均一发之际，忽然自洞内飞出数以千计的蝙蝠，扑翻着翅膀在狭小的空间里相互冲撞。

哪里来的蝙蝠？

龙司马上想到，这些蝙蝠不可能是原本栖息在洞顶的，那洞顶很矮，他伸手就能摸到，根本无法容纳这么多数量的蝙蝠。如此一来就只有一种可能，这个洞穴还有别的出口。

他四下环顾片刻，扯了卓思远衣领，道：“走！”

司马弋站在悬崖上，正犹豫要不要此刻冲下去。他先是看见成群结队的猴子涌进洞穴，然后又看见成千上万的蝙蝠飞了出来，洞内什么情况不得而知，但这么多动物相互冲撞，龙司他们必然遭遇一番混战。

司马弋忙加快速度，在腰上的绳子打结。正当此时，脑里突然响起一个声音：“走！东南方向有出口！”

他一惊，四下看看，马下便明白过来，这是龙司的声音。

顾不得多想，复又割断身上的绳子，塞进背包，飞快地往东南方跑去。

龙司拉着卓思远，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摸到洞穴的另一头，被死猴子挡住的石壁上果然有条狭窄的缝隙，刚好容一人侧身通过，他忙把卓思远推进去。后背被猴子挠了几下，钻心地疼，只喘息的工夫，那死了孩子的母猴就发疯似地扑了过来，龙司不容多想，抓起地上的死猴子扔出去，然后飞快地钻进缝隙。

身后传来母猴悲愤而刺耳的嘶嚎。

几只落伍的蝙蝠扑楞着翅膀，从狭窄的空间里穿过，卓思远吓得抱头大叫，偏偏腿又痛，走两步，背心就直冒冷汗。这两道山壁之间的距离不足半米，人侧着，肚子稍微大点都能被刮破皮，卓思远细皮嫩肉，疼得哇哇大叫。

龙司使劲推他，沉声道：“别出声，快走！”

以猴子的智商，一时半会不会追到这里来，但这也只是时间问题，如果不尽快从这里出去，他们早晚得精疲力尽，死在这里。

时间紧迫，龙司根本懒得去理会卓思远被石壁磨得血肉模糊的肚子，推着他连续不停走了半个小时，脚下的路才倾斜下去，身体两侧的空间顿时开朗起来。

越往前走，湿度就越大，从石缝里密密地渗出水珠。那些水珠一开始还是一滴一滴掷地有声，到后来，就越发湍急，连成了一片涓涓细流。卓思远一脚踩下去，竟是浸进了水里，过足的水流长年未见阳光，彻骨冰寒。

“龙、龙哥，还走么？”卓思远牙齿打颤，停下来问道。

龙司却不停，仍旧推着他：“不走，留在这里等死？”

其实卓思远是觉得，刚才那道细缝，猴子不一定过得来，而且前方的积水越来越深，保不齐就是个无底水潭，还是留在这里安全些。但他又不敢把实话说出来，毕竟他没什么战斗力，这种时候还是得倚仗龙司。

通过一个圆形的小洞，前方出现一条岔道，水流从右边的通道涌进来，在洞里形成积水，又顺着左边的通道往下流。

卓思远见这情形，一阵欣喜：“龙哥，你看，出口一定在这边。”说着就要往左边走。

龙司沉声道：“走右边。”

“啊？”卓思远刚抬出去的脚悬在了半空中，“龙哥，右边都是水，我……我不会游泳啊。”

正说着，身后一声长啸，竟是那母猴蹿进了石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