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于家庭的特殊性,卓思远老远就下了车,拉着司马弋沿昔日的官道步行进山。他两手空空,又念着即将到手的丰厚家产,走得龙行虎步,脚下生风。司马弋就没那么轻松了,他怀里抱着小石头,背上背着大包,包里装满了奶瓶纸尿裤卫生纸小玩具和其它小石头可能穿到的小衣服,山路难行,走得格外吃力。
这段官道史建于汉代,狭窄而崎岖,蜿蜒在树木繁茂的山谷之中,路边偶有大石,用朱砂刻着得天问道之类的大字,一看就是后世仿造。
小石头不知何时醒了,眼前的美景让他有些小兴奋,他不住地蹬着两腿,东张西望乐得合不拢嘴。
两人在山里又走了半小时,才远远看见人迹。一队旅行团围在一口井边,用杯子装井中的水喝。导游拿着话筒,大声介绍这口古井的来历,左右不过是状元在此饮水及第的俗套故事,却是说得眉飞色舞,唾沫横飞。
卓思远走过去,向她打听是否知道附近有户姓卓的人家。
“有是有,不过你打听这干什么?”导游是本地人,满腹疑虑地打量了卓思远一眼。
“走亲戚。我舅奶年纪大了,要分家产。”卓思远不大好意思地说。
导游的眉挑起来:“啥?就那样还分家产?”想了想,这也是别人的闲事,又不给她钱,便不再过问,指着向更深的山里蜿蜒的道路说,“还要往前走,再走十多分钟就到了。”
卓思远只好又拉着司马弋闷头往里走。拐过弯,山崖的岩石在离头顶两三米的地方突了出来,地上堆满了因地壳变动而掉落的石头,或大或小,不少地方积了水,凉风一阵阵袭来。
要从这地方穿过,司马弋不确定地看卓思远:“你舅奶怎么住那么偏僻?”
“老人家嘛,说是这样养生,七十多岁的人,身体别提有多好了。就这样的路,根本难不倒她。再说了,我家那么多金银珠宝,总要找安全的地方藏着呀。”卓思远手脚并用地翻过一块大石,伸手拉了司马弋一把。
小石头紧紧偎在司马弋怀里,有些害怕,大眼睛紧张地东看西瞧,过了一会儿后,终于没能忍住,哇地大哭起来。
司马弋只好拿玩具哄他,又怕他冷,给他添了件小外套,戴上兔耳朵的小帽子。
卓思远揪了揪小兔耳朵,心里惦记着大笔家产,见小石头不哭了,立即催促司马弋往前走。
两人走过这片岩石区,顺着道路又拐了个弯,前方道路豁然开朗,密密的竹林从两旁的山壁上弯下来,遮住了头顶大片的阳光。
卓思远低头看了看地图。表示道路的地方在此处终止,边上用小圆圈圈了起来,大约卓家的家宅就在这里了。
可奇怪的是,这里并没有任何房屋。
司马弋拉了拉他:“是不是那里?”
卓思远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路边有个向内凹进的岩洞,岩洞口被人用蓝色的油布包起来了,乍一看像垃圾场,但门口零散堆放的小板凳和灶台曝露了岩洞的性质。
有人居住在这里。
司马弋扭头去看卓思远,抽了下嘴角:“这就是你要继承的大笔家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