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弋又回到了十年前那个梦里。
炎炎夏日,知了在树上叫得令人烦躁,碧绿的山谷里停着一列废弃许久的小火车。他坐在火车发霉的木椅上,蜷着腿,后脑靠在布满灰尘的玻璃窗上,眸光空洞,虚无地望着远方。
少年站在他旁边,垂头抽着烟。
谁也没有说话。
一阵山风穿车而过。
少年的烟快抽完了。司马弋站起来,夺下烟头,在地板上踩灭。
“做吧。”
少年微微上挑的眼眸不动声色打量他一眼。
他脱掉上衣,露出伤痕累累的身体。少年亲吻了他,他紧紧地搂住对方,低低地喘息,汗水顺着头发淌下来,渗进了眼睛。少年温润的舌舔舐着他,沿着伤口的纹路轻轻滑动。
“痛吗?”少年问他。
他睁着氤氲的眼瞳,点点头,很快又摇了摇头。
少年更轻地吻他,柔软的舌尖掠过他的胸,深深吮吻胸前的红缨。
——但说实话,那感觉还是很痛,像皮肉都要被强大的吸力吸起来,扯着里面的血管,无法呼吸。
“痛!”他吃痛地低呼出来,从梦中惊醒。
小石头正趴在他身上,用力啜吸胸口的敏感部分,大约是饿了,小嘴儿巴嗒巴嗒地,吸得可用劲了。吸了一会儿,什么也没吃到,又抬起头,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怜兮兮又充满迷茫地看他,小嘴儿瘪了瘪,眼看就要哭。
司马弋忙抚着迷迷糊糊的脑袋下床,给儿子冲奶粉喝。
卓思远上来叫他吃早餐,看小石头小小的手捧着奶瓶,小嘴啵啵地用力吸奶,乌黑的大眼睛嘀溜溜直转,模样简直可爱极了。忍不住就问他:“司马兄,这真是你儿子?”
司马弋点了点头,轻轻把儿子脑袋往上托了托,免得他呛到。
卓思远倒抽一口冷气:“乖乖,瞧这眼睛鼻子,跟你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对了,孩子怎么会在这?”
司马弋慢慢皱起眉头,沉吟不语。
这事说来就话长了。
几天前邻居吴郑说来看看孩子,坐在沙发上拿玩具逗孩子,他去厨房给吴郑泡茶,前后不过五分钟,吴郑就抱着孩子跑了,等他追出去,已经找不着人影了。后来查了吴郑的银行账户,一家境外银行往里转账了十万美金。这家银行司马弋认得,跟程长鸣可是脱不了干系。
看来程长鸣买通了吴郑,带走了小石头,但不知出于何种缘故,吴郑又把小石头独自留在了平落镇,自己却不见了踪影。
小石头咕咚咕咚喝完奶,巴巴地咂着嘴,唇上一圈白白的奶,活像个圣诞老公公。
司马弋拿毛巾给他擦掉。
楼下传来雍和的声音:“两位客人,我准备了早餐,你们要不要一起吃?不算钱,免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