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席儒脱下轻薄的西服外套,披在念姜身上,裹住她的身体,将小小人儿带出了询问室。
“诶,我们还没有问完,你怎么能带她离开呢,你是谁啊?”跟过来的询问员上前质问。
准备离开的夫妻俩也火上浇油:“就是就是,这种小祸害,就该拘留十天半个月的,免得放出去危害社会!”
“他叫温席儒,是我的律师!”
念姜冲众人吼。
温席儒将她拉到身后,“好了,从现在开始,你不需要理会任何人,一切交给我。”
莫名被苏到,果然戏剧源于生活啊。
“温,温席儒律师?您是易儒律所的那位……?”年轻的片警并不常与律师打交道,但是活跃在业内金字塔尖的大佬,还是听说过的。
“是,本人目前供职于易儒律所。”
他环视众人,冷冷地开口:“根据现行的派出所询问室规章制度,询问期间,必须有不少于两名民警在场。请问为何将我的当事人独留在房间里,你们有没有想过,万一她有轻微的……幽闭恐惧症呢!”
听到这个遥远又陌生的词汇,念姜有些吃惊,她觉得自己大难过后,有必要去医院检查一下脑袋。
“对不起,温律师,所里夜间值班人员少,房间里又有监控,所以才……”先前负责询问并记录的女同志脸色难堪,说不下去。
“贵所的两位民警同志,上门将我的当事人带到这里置留询问。现在是要阻止我带人离开吗?那么,请你们出示一下相关的搜查证,或者市局盖章的拘留证。”
“民警同志想抓谁,就抓谁,还用得着开证明?”
胖乎乎的女人尖叫着,但很快被她的老公按住,“回家读点法律常识,别在这丢人现眼!”
小王小张脸色讪讪:“我们也是突然接到报警电话,才出警的。请苏小姐过来,也是为了更好地了解情况。毕竟,苏小姐确实有扰民行为,我们在她的房间里搜到了电机震楼器。”
念姜探出脑袋,想要辩解,却被温席儒一个眼神给“冻”了回去,“你乖一点!”
念姜:“……”
“的确,我的当事人有如实坦白信息的义务,但也有拒绝回答与原案无关问题的权利。但是……”
温席儒顿了顿,继续道:“震楼器并非违禁物品,我的当事人拥有购买、使用的权利和自由。虽然《物权法》第90条保护公民的相邻权,对噪音等有害物质的排放有限制要求,但是请问在场的各位,有谁能提供有效的视频或音频,来证明我的当事人,曾刻意制造过超出标准的噪音?”
“她那台破机器,就响了一次,我们哪晓得提前去录音啊!”夫妻俩嘟囔。
“所以就是任何有效证据都没有了?”
小王小张沉默,无话。的确,他们只是找到了念姜房间里的抗噪神器,但是并没有看到或听到人家使用那玩意啊。
“既然双方都没有明确证据,印证现有的矛盾状况。我不认为,我的当事人还有留在这里的必要。”
所里几个值班小民警,显然没有见过如此专业的架势,他们脸上都有些动摇。
眼看两人就要轻轻松松地离开,胖女人忍不下这口气,冲问温席儒骂道:“你说你是律师,你有律师证吗?这个女孩生活极不检点,见天就有男人抱着玫瑰啊、钻戒啊在楼里蹲点,我看你也是她的姘头之一,所以才不分青红皂白地维护她!”
“我x,胡说什么呢!”
念姜实在忍无可忍。如果不是温席儒禁锢着她的双臂,前两天刚做的美甲,肯定已经招呼到了对方的黄桃肌上。
温席儒的语气更冷了:“我没有和女性争论的兴趣,但是在法庭上例外。作为一个律师,我也有随身携带录音笔的习惯。你刚刚对我所进行的诽谤,都已经记录其中,会做为呈堂证供。从明天开始,请注意查收易儒律所发出的律师函,准备好诉讼费,到时候,你会和本所的实习律师,法庭上见。”
“什么,你……随便说说的吧?哪有因为一句骂人的话就上法庭的?!”
胖女人的声音终于瘫软下来,她听得出来,眼前这个清俊儒雅、但绵里藏针的男人,没说一句废话,也没说一句假话。
在所谓的事业单位捧着金饭碗工作的丈夫,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家里的配偶一旦吃上官司,对手还是本埠最知名的律所,于他的个人前途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男人赔笑:“温律师,她们女人之间的事,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吧……”
念姜努努嘴,女人之间的事?当初这人鼓着大肚腩,在她和杨漾面前耍狠瞪眼的时候,掺合得不是很积极嘛!
局势逐渐明朗,温席儒抬眼看了看民警小王,“还有问题吗?”
这时候,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
距离最近的小张,跑过去接电话。
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急忙拿起听筒,小心翼翼询问:“所长,这么晚了,您怎么打过来了?”
小张脸上的表情渐渐严肃起来,语气毕恭毕敬:“好的,好的,我知道了,您放心,我们一定处理好!”
他放下电话,复杂又纠结地看了一眼温席儒。
小王在旁边疑惑:“头儿在电话里,说了什么?”
“所长说,他要代替市里的赵局长,向大家传达一句话。”
“什么话?”
小张欲哭无泪:“他说,如果咱们不想被告得倾家荡产……就满足温席儒律师的任何要求。”
众民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