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狠一蹬,将被角死死抱在怀中。
眼睛上温温的,软软的,舒服极了。
像是剥了壳的鸡蛋,来回敷着。
“灵山客,灵山客,独自去游天上月。本欲带上花一朵,无奈山上百花谢。”
“灵山客,灵山客,群仙为谁来鼓瑟?遥闻天上鼓瑟声,声声悲愤声声切。”
“灵山客,灵山客,舍身忘情情亦烈。不闻雄舟从君走,唯见潮起潮又落。”
……
不知是谁在唱童谣,这样动听,这样温柔。
……
黄粱一梦三千场,浮生爱恨只一瞬。
醒时,幔帐紧闭,床上只我一人。
另一半的床铺,干净整洁,全然瞧不出有人呆过的痕迹。
歪头想了想,又掐了掐大腿,昨夜,他确是来了。
爬下床,来不及换衫踩鞋,跑到窗户前。
一支檀香徐徐燃着,白烟袅袅。
窗扇紧闭,撑杆放在窗阚上。
昨夜这扇窗户,是大敞着的,想是他走时关的。
也就是……他昨夜当真来了。
并非我睡糊涂了发梦。
一只光脚,踩在另一只光脚上,弯腰摸来撑杆,将窗扇撑开。
眼前梨花乍开,雪一样。
对面的阁楼也敞着窗户,他站在窗下,一身绿衣,霎是好看。
隔得太远,看不分明神色。
大力挥手,还跳了几跳。
一脚踩滑,整个人跌落地上。
爬起身揉了揉屁股,朝对面看去时,绿色的大袖,也在挥着。
心中一喜,光着脚跑下楼,跑到屏风后捡衣服。
柜子里放了许多衣裳,大多是素净的白衫。
想着什么颜色的衣服配绿衫,将整个柜子都翻了一通,明黄色的不好,白色的也不好。
大红色的才好。
红配绿,才是正道。
翻捡了许久,只寻到一件桃粉色的薄纱衣衫。
虽是不及大红,却也勉强将将凑数。
又寻了顶青玉冠,绿腰带。
洗了脸,漱了口,换了衫,束上冠,揣一把扇子在怀中,匆匆忙出门。
提起衣摆,穿过梨树林,奔向对面的二层阁楼。
今日不知为何,阁楼外竟无一人把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