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动了动身子,捧着帝君的脸道:“有臣在,便不会有这样的万一。”
帝君看着我一怔,面上浮上一层红晕。
也不知他是否将我所言听了进去,连横之事,还有大瑶王爷遗腹子举义之事,皆有我在善后处理。若他为此劳心,只是徒增烦恼,平白伤身。
帝君喉结一滑,用被子将我裹个严严实实,撇过头不再看我。沙哑道:“再躺会儿,本君等会儿子安排人送你出去。”
不一时,身手矫捷的黑衣人送来一套宫装。我犹疑道:“昨夜的轿撵还在宫门口候着……”
帝君已经穿好衣裳,今日特特穿了一身水纹绀紫长衫,外罩绣鹤直领白袍。衬得整个人更加清冷威厉。
我突然想起去潼关的路上,他憋着满腔的怨气,命公孙喜将凡是带紫的衣物鞋履都扔了去。
那时,我正与他闹着别扭。不过如今已不重要了。
帝君坐到我身侧,揽过我的手道:“车撵昨夜已让人送回去,如今要你扮做太监混出宫去,委屈了。”
我摇摇头笑道:“君上谋事周全,倒没什么委屈的。今日这衣裳极衬你,若有一日,你我能同平常夫妻一般,我便也知足了。如今九州未平,往后,便还是以君臣之礼相处罢。”
帝君未语,揽过我肩头,传来一声低息。
须臾后,有人送来一碗汤药。帝君接过巴掌大的红釉骨瓷碗,缓缓递过。
我看着微微摆荡泛黄的汤汁,帝君微微颤抖的手腕,和故作从容的笑意,一下子什么都已明了。
我颤着伸出手接,帝君却霸着迟迟不肯松手。
我笑道:“这是什么?”
帝君手一松,迅速掩到袍下,道:“补药。本君怕你昨日辛苦,这药……大补。”
我缓缓凑到跟前,药香浓郁异常。
大抵是我学医的缘故,我从不怕汤药苦,甚至闻着反而舒心。可今次,心中下意识的作呕,纵是凑到嘴边上,也张不开口,咽不下这补药。
我看一眼帝君,将身前人眸中的愧疚,不舍,自责,恐惧,无奈……一并记下。嘴角轻轻一笑,仰头合目,欲将汤药灌下。
帝君猛然拉住我的手,我不解的睁开眼。帝君神色变了几变,犹疑道:“本君,喂你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