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唐唐茫然问:“就如何?”
道士以为她是故意戏弄他,脸都红的滴血了,只怯怯说了句:“你这个郎君太坏了,不要再调戏我了。”
嗯?嗯嗯???
陈唐唐头顶冒出无数个问号,觉得自己大概是长了个假耳朵。
阿弥陀佛,你说的每一个字贫僧都听得懂,怎么连在一起贫僧就不懂了吗?
道士见她还在装傻,就又羞又臊道:“你这人真坏心眼。”
说罢,他就一掀门口竹帘,跑进屋中通报了。
可是,他跑的太急了,竟忘了将竹帘恢复原状,竹帘绊在门槛上,掀起一处缝隙。
陈唐唐无意间从缝隙处望进去,只见左边一个小轩窗前正坐着一个身着素服、头戴星冠的轩昂男子,他此时正对着小轩窗外的竹林抚琴,琴声丝丝缕缕,如云雾,如柳絮,朝她的方向飘来。
那个道士进去后,恭恭敬敬站在星冠男子身后,等到一曲终了,才上前一步道:“师父,外面有位郎君要见你。”
那人“唔”了一声。
道士心领神会道:“那位郎君说是奉了东土唐王的命令去西天取经,因为徒弟们误饮了子母河的水,才来跟师父讨个人情,看看能否送她一些落胎泉的泉水。”
“嘣”的一声轻响,素衣男子手下的琴弦崩断了。
道士一惊:“师父!”
“呵,他们竟然还有脸跟我讨人情?”素衣男子的声音如同玉碎。
他一掸袖子,直接起身,下了琴床。
“师父!师父!”因为这个道士对陈唐唐颇有好感,他并不希望师父对那美貌郎君不利,便跟在素衣男子身后道:“到底发生了何事?那个郎君看上去老实本分,怎么会惹怒师父呢?”
素衣男子脱下了身上素服,换上了红色法衣,他扬声怒道:“他非是得罪了我,而是得罪了我的侄儿,我侄儿红孩儿正是被她所擒,才不得不给别人为奴为仆!”
道士更急了:“师父恐怕是误会了,我见那郎君手无缚鸡之力,如何能将师父神通广大的侄儿捉住?这里说不定是有什么误会!”
男子不再多言,径直操起一把如意钩子,看样子不把陈唐唐弄死,他是誓不罢休。
陈唐唐一惊,下意识回退了一步,谁料,她正踩在一截竹枝上,发出“咔嚓”一声脆响。
法衣男子猛然回身,凤眼冷冽望来。
道士也发现了帘外的长老,他下意喃喃:“郎君……”
法衣男子猛地瞪向道士:“就是她?!”
道士犹豫,不知道该不该承认。
法衣男子却等不及他的应答,就直接抡着如意钩子朝陈唐唐的方向捅了过来。
森寒钩子上所带的法力直接撕破竹帘,朝着她柔软脆弱的凡人身躯勾去。
陈唐唐暗地里运起金光,明面上却双手合十,一脸无辜道:“若是施主不想知道真相,只想要滥杀无辜,让亲者痛,那贫僧也无话可说。”
“阿弥陀佛,贫僧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她清澈明亮的双眸穿过被撕成两截的竹帘,直勾勾地望着气势汹汹、怒火滔滔的凤眸红衣男子。
男子身着红衣,头戴星冠,凤眸熠熠如流星,红唇如同点朱砂,他鬓间似插着两朵海棠花,仔细看去才知晓,那并非是海棠花,而是而是两蓬赤色鬓发。
凤眸与水眸相对,如同凤凰顾影,一顾倾城。
“嘭”的一声巨响。
红色法衣男子一脚踩碎了门槛,才止住了去势,而他手中的钩子则堪堪指在陈唐唐眉心的一点朱砂痣上。
钩尖儿一颤,似要撷去她眉间花。
他红衣似火,那把火一直燎进她的眼波里。
“好,那我就看你如何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