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陀佛。”
国王越说越兴奋,拉着陈唐唐的手不放,言谈间似乎有些眼前不搭后语。
陈唐唐垂着眼听着。
太子此时却突然伸手扶住了国王:“父皇,圣僧该启程了,您也该回宫休息了,这么多年您被困井底遭受折磨,该好好保重自己才是。”
太子身上传来一股淡淡的香气,那是之前陈唐唐从未在他身上闻到过的。
国王深深吸了一口气,兴奋的神色逐渐变得寡淡、颓然,他点了点头,打了个哈欠道:“那太子你替寡人好好送送,寡人先去睡一觉。”
太子垂下头道:“儿臣知道了,父皇好好休息。”
“嗯。”他又打了个哈欠,甚至腿都在打颤。
奇怪了,之前刚刚救醒国王的时候,他的精神都要比现在好。
陈唐唐扭头去看自己两个徒弟,孙行者倒是一脸无所谓,八戒则冷笑一声。
太子送走国王后,回来微笑道:“让圣僧久等了。”
陈唐唐低声道:“并无。”
太子一双明亮的眼睛定定地望着陈唐唐,就在孙行者放下抱着的手,准备做些什么的时候,太子才出声道:“圣僧真的不能再为我多留一段时日吗?”
孙行者暗啐了一声。
这什么乌鸡太子忒不要脸了!
八戒笑呵呵道:“太子殿下,我们毕竟还有正事在身。”
太子看都没有看那两个徒弟一眼,只是盯着陈唐唐:“那回来呢?回来之后你可以一直留在乌鸡国吗?让你的徒弟把你们的经书送回去就好。”
陈唐唐神情不动。
太子低声道:“我知道荣华富贵无法动你心,可是……”
陈唐唐淡淡道:“没有可是。”
她的神情冷的犹如昆仑山上的积雪,没有给他一点希望。
太子的心沉进了冰河中。
他捏着鼻梁,一副难受至极地模样,口中喃喃:“好……好啊。”
“还是由我送你出城吧,也不枉费我们的一场相识。”
太子命人备好马匹和食物,与陈唐唐并肩出城。
太子伸手要去牵她的手,却被她不动声色地避开了。
出城没多远,马匹突然口吐白沫晕倒在地。
太子忙道:“圣僧你看,连马也不舍得走呢。”
陈唐唐:“……”
你可真好意思说啊,太子殿下,你的心思未免也太明显了吧!
陈唐唐道:“那贫僧就不要马了。”
太子蹙眉,脸色难看。
两人又走了一会儿,太子突然道:“你看我这脑子……我忘记叫人帮圣僧你装水了,不如我们折返如何?”
陈唐唐:“不用,贫僧自有办法。”
太子更加急躁了,突然,他想到了一个办法,眉眼间的神情阴沉下来,他轻笑一声道:“你有没有注意到我父皇的精神似乎不大好?”
陈唐唐还没有说话,八戒立刻抢着道:“那不是很正常,毕竟在井底困了那么多年。”
太子轻哼一声:“昔日的国师大人倒是对我父皇很不满嘛,我父皇还没有除掉你的国师之位,你就这样妄议君上,未免有些不好吧?”
八戒眯起桃花眼。
太子转向陈唐唐:“当然,看在仙……圣僧的面子上,我不会向我父皇参他一本的。”
陈唐唐抬头望向太子,不解地问:“殿下想要做什么?”
太子上前一步,低下头道:“我想要什么,姐姐不是很清楚吗?”
他笑嘻嘻地想要将手指搭上陈唐唐的肩膀。
突然,一根金灿灿的棒子顶上太子的鼻尖儿。
孙行者歪头道:“我打死过妖怪,打死过神仙,今儿个想试试打死个太子是什么滋味儿。”
太子猛地僵住了,额头上现出细密的汗珠。
孙行者张开嘴,狞笑道:“是不是你的骨头更脆啊,嗯?”
他身上自带的煞气,令人头皮发麻。
太子攥紧双手,猛地与陈唐唐拉开了距离,也避免了金箍棒继续顶在他鼻子上的处境。
太子整理了一下衣衫,重新抬头,又露出那副矜贵傲慢的神情。
真不愧是储君,居然这么快就调整好了。
陈唐唐安静地看着他,看他到底想要说什么。
“咳,我可要多谢圣僧你送的药了。”太子扬着下巴,眯着眼睛笑。
陈唐唐迟疑道:“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