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在她面前集聚,小心翼翼地靠在一起。
陈唐唐伸出手,它们一个个乖巧无比,谁都不敢乱动。
陈唐唐捻起一块对着阳光仔细查看,发现那竟然是一块白花花的骨头,不过指甲盖一半的大小,那一小段骨头被她捏在手里还在“嗡嗡”作响。
陈唐唐以为它是不喜欢被自己捏着,可是,当她放下手的时候,骨头震动的更剧烈了。
“你们是来找贫僧的?”
骨头磕在地面上发出“哒哒”的声响。
陈唐唐看着它们不明所以。
它们“哒哒”跳的更高了。
真奇怪。
陈唐唐的手放在地面,准备将手里的骨头放下去,然而,那些小骨头突然一个劲儿地往它袖子里钻,不大一会儿,就拖出来一枚白骨牌。
“哎?”陈唐唐难以置信,“你们要的是这个?”
“哒哒哒”他们又跳起来。
陈唐唐看看白骨牌,又看看它们,轻声道:“莫非……你们就是它……”
只要留有骨牌,就能够重新复生?
那些骨头蹦跳着,像是在欢呼雀跃。
“可是,贫僧应该怎么办?”陈唐唐用两根手指按着白骨牌,将那块牌子移到这些骨头面前。
白色的小骨头们蹦蹦哒哒地跳上那块牌子,将那块牌子完全盖上。
陈唐唐抱着膝盖默默看着它们。
待最后一块白骨跳上去后,那块牌子突然散发出刺眼的白光,陈唐唐下意识遮住双眼,待白光减弱才放下了手,眼前却出现了一个小小的骨架,是人的形状,却只有巴掌大小,似乎是用刚刚那些骨头拼接而成的,地上的那块白骨牌子也不见了踪影。
这……这是什么?
陈唐唐好奇地盯着那副骨架,骨架伸出手,揉了揉头骨上应该是眼睛的部位,而后手又放在嘴处,似乎打了个哈欠,它颤颤巍巍,一副将醒未醒的姿态。
她伸出手轻轻按了一下那个头骨,明明她使了很小的力气,那些骨头却“噼里啪啦”地散架了,落了满地。
不会是被贫僧给按散架了吧?
陈唐唐看了看自己纤细的手指。
什么时候自己不包裹金光也如此厉害了?
变成骨头的那一小堆又开始哼哧哼哧努力着,想要重新组装成一个骨架。
正好陈唐唐想要等一等那个黑披风男子是否真的能将她的徒弟带来,于是,她抱着膝盖,默默地看着那些小骨头重新拼接成骨架。
然而,她没有等骨架拼好,也没有等到那个黑披风男子,倒是等到了一身酒气,似乎掉进酒缸里的奎木狼。
陈唐唐站起了身:“施主!”
奎木狼弓着背,红着眼睛,气喘吁吁地瞪着她:“别、别说话!”
陈唐唐的视线从他的脸转移到他的头顶上。
哎?哎哎?
陈唐唐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她是又眼花了吗?为什么会看到一对狼耳朵?
“思凡是错吗?是错吗?为什么神仙就不能思凡?神仙不是永乐的吗?可我不快乐啊!”他大吼一声,猛地朝陈唐唐冲了过来。
陈唐唐:“施主请冷静。”
可这几句话语哪能制得住一个成了仙的妖怪,只见他赤红双眼,弓背挺身,一头……撞上了关着陈唐唐的铁笼子。
“轰”的一声巨响,他撞开了笼子,将脑袋撞了进来,然而,身子却留在了外面。
他咬着牙,死死瞪着她,蹬了几脚地面,鞋底发出“蹭蹭”声响。
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喝醉了使不上力气,折腾了大半日,也没有将自己的身体也一并折腾进来。
奎木狼对着她哼哧哼哧喘着粗气,急的脸红脖子租,就好像面对着一块装在罐子里的肥肉,而他自己却不小心将脖子卡在了瓶口,又好像新娘子都脱了衣服等在床上了,而他的裤带却打了死结,怎么也解不开,真可谓是——急得要命,气的要死!
“啊——”他狂吼一声,两手按着铁栏杆,又将自己往外拔,似乎想要用别的方法进来。
可他的手老是在栏杆上打滑,怎么也拔不出来了。
进也进不去,出也出不来,旗都竖起来了,却偏偏入不了洞房。
卡住头的奎木狼与笼子里的陈唐唐面面相窥。
陈唐唐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奎木狼瞬间泪目。
老天爷啊,你玩儿我啊!
陈唐唐捂着嘴,双肩抖动,眼睛已经弯成了两道小月牙:“施主你是来卖蠢的吗?”
“原来是贫僧误会了施主,施主是在逗贫僧开心。”
奎木狼:“……”
他头顶上的两只狼耳朵惨兮兮地垂着,喉咙里发出一声“呜呜呜”几声哭吼,一只粗而狼毛茂密的尾巴垂在在地上一扫一扫的。
陈唐唐朝前走了几步,他往后一缩,却缩不动。
奎木狼眼下已经失去了信心,他红着眼圈吼道:“别过来,你要是过来,就、就别怪我做出不好的事情来!”
陈唐唐噙着一抹笑,依旧朝他迈进。
“不许动!你要是再过来……再过来,我就、就……”
“就怎么了?”陈唐唐已经站在了她的面前。
奎木狼无精打采地垂着脑袋,小声嘀咕:“就咬你。”
然而,他嘴上说着“不要不要”,尾巴却摇晃地欢快无比。
陈唐唐已经瞧出他的外强中干、嘴硬心软了,自然也就不怕他,非但不怕他,她还想要摸摸狼耳朵和狼尾巴呢。
“你一定要咬贫僧吗?”陈唐唐声音温和,“莫非是贫僧曾经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
她的手小心翼翼地抬起。
奎木狼正专注着伤心尴尬,哪里还能注意到她的动作,他的声音也变得有气无力:“你是谁,我有是谁,您哪里能对不起我?”
“只有我……我!我思凡!我犯了天规天条!我是癞□□想吃天鹅肉!我……咦!”
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陈唐唐柔软的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耳朵。
那一对被黑毛覆盖的耳朵实在可爱,不仅好摸,还很好玩,他耳朵上的骨头是软的,可以朝后翻折,也可以左扭右扭。
奎木狼咬着牙:“你……你太过分了!明明知道……嗯——”他猛地呻吟一声。
陈唐唐的手一顿。
怎么感觉好像贫僧破坏了你的纯洁似的?
陈唐唐悄咪咪地缩回了手,又感觉不对,便将撸狼的那只右手藏在了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