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唐唐再次站住了脚。
她朝向他,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贫僧还没有介绍自己,贫僧是自东土大唐而来,要去西天取经的和尚。”
他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师父!”
他又抿唇笑:“你这和尚该不会是故意哐我的吧?”
“贫僧不打诳语。”陈唐唐一本正经道:“既然是缘,你理应是贫僧的徒弟。”
雨一直在下,缠绵的雨声与连绵的雨丝似乎将两人同另外一个世界隔开。
陈唐唐声音轻柔,却又将他的整个听觉占据。
“我为你起个别名,唤八戒如何?”
他面露欣喜,又有些苦恼:“师父为我取名,我自然欣喜,只是,八戒……未免也太苦了,师父能做到吗?”
陈唐唐一僵。
八戒包括不杀生,不偷盗,不□□,不妄语,不饮酒,不眠坐华丽之床,不打扮及观听歌舞,还有正午过后不食……
八戒啊……
八戒见她僵住,便忍不住偷偷抿着嘴笑了一下。
他施了个法术,让雨伞悬停在她的头顶,自己直接在雨地里跪了下来。
他腰上系的花布汗巾沾湿,如黑色丝绸的长发也落进积水中。
他双手伏地,朝她磕了一个头。
陈唐唐伸手摸了一把他的头发,只觉得他发丝冰凉顺滑,好摸的很。
“好了,起来吧。”
他跪在地上,直起身,笑着凝视着她,满城的烟雨景色也不及他眸中的三分春色。
雨水顺着他的额角滑下,聚在他的睫毛上,他轻轻一眨眼,珍珠似的水珠落到地上,摔成了八瓣。
他看着她,也不说话,就一直在笑,似乎欢喜的不得了。
“我就说为何一见师父就心中欢喜,原来是这样……”
是你的病终于有救了吗?
啊不,人家是悟能,不是无能。
陈唐唐正准备弯身扶起他。
突然,一根长棍从两人之间捅了过来,直直插入。
一抹金光破开雨雾,立在陈唐唐身边。
孙行者的金发被雨水打湿,水珠在下巴处聚集,不断滴落,他的眼睛却一眨不眨恶狠狠地盯着八戒:“你这妖怪可真是生的狼子野心,说,你想对我师父做什么!”
八戒慢悠悠地站起身,湿漉漉的布衣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结实的肉体,笑着道:“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啊,大师兄。”
晚一步赶了过来的敖烈:“……”
这又干我们家庙什么事啊?怎么又被水冲了?
孙行者纳罕:“一家人?”
他扭头看了陈唐唐一眼,又猛地转过头,目眦欲裂怒吼:“你对我师父做了什么!”
陈唐唐:“……”
徒弟啊,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八戒还没有来得及解释,敖烈“啊”的叫了一声。
众人纷纷扭头看他。
只见敖烈仰着头,指着前方道:“大师兄,不是的,师父、师父是在捉拿凶手归案啊!”
八戒:“什么?”
陈唐唐:“……”
贫僧有些不解。
孙行者:“你在哪里学的这些怪词?”
敖烈一跺脚,急切道:“你们看,快看!”
众人扭头,顺着他手指指的方向看去,恰巧一阵风来,吹散了雨雾,露出一块匾额——高府。
合着贫僧一路迷路迷回来了?
“原来师父是带他来做这个?”
八戒疑惑问:“做什么?”
敖烈哼了一声:“关你什么事?做爱做的事不成吗?”
八戒:“……你们这些取经人可会玩。”
阿弥陀佛,请不要把贫僧扯进去。
孙行者握着如意金箍棒,另一头直接放在了八戒的肩膀上。
八戒偏头看了一眼,仍旧一脸笑意问:“是不是有谁该跟我解释一下?”
孙行者冷哼一声,那根棍子就变成了一条绳子拴住了八戒的脖子。
八戒:“……”
孙行者将绳子的另一头塞进陈唐唐的手中:“师父,把他牵进去吧。”
孙行者双手掐腰,得意地点点头。
让师父出出风头,好让那高太公多尊敬尊敬师父。
陈唐唐看看手里的绳,又看看被绳子套住脖子的可怜又貌美的男子,也许是被这麻绳衬托的,也许是这凄迷的雨雾加成,他看上去竟然有一种惊人的凄艳感。
戒……戒淫邪,阿弥陀佛,贫僧绝对不能往歪处想。
敖烈也狐疑地看着两人新鲜出炉的造型。
他悄声对大师兄道:“我怎么感觉有哪里怪怪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