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空,你要知道,即便你顽劣成性,做事无法无天,也总有一个人希望你能一心向善,甚至不愿束缚你,希望你能不辜负她。”
陈唐唐:“……”
哈?这说的是贫僧?贫僧有这么想过吗?
郑三郎嘀咕:“菩萨,你就不能不说这么引人误会的话吗?”
观音看向他,神情慈悲,语气无奈:“你还要在外面闲逛到何时?你硬生生抢走的任务都完成了多少?”
虽然漏洞百出,误会颇多,不过……
“都完成了。”
观音也被他的无耻震惊了。
“既然完成了,何不归来?”
郑三郎双手负在脑后,撇开视线:“天上有什么好的,我就爱在人间玩耍。”
观音道:“你若是在人间,也该完成你的那件任务。”
“任务?”
郑三郎绞尽脑汁才想到,他似乎真的忘记一样事情。
“大师,跟我来一下。”
他就当着观音的面儿,将陈唐唐拖到一旁。
陈唐唐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他摩拳擦掌:“你还记得紧箍咒吗?”
“你说的是……寺庙那夜发生的事?”
郑三郎立刻变色:“你和他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陈唐唐目光澄澈,一片坦然。
哦,可能是他想多了。
郑三郎重新恢复平静,他眼珠子一转,偷笑道:“因为这三个箍儿都被你戴上了,所以那咒语也没了功效,我再教你一个,是根据定心真言所改,叫做乱心真言,若是你的几个徒儿捣乱调皮,你就狠狠地念,定然让他们心里难受,长了记性。”
陈唐唐问:“捣乱调皮不是人之本性吗?为何要如此?”
郑三郎眼角下垂,眸子更加柔软了:“我说的调皮是会危及你性命的调皮,你放心,你只是保护自己,不会对他们造成伤害的。”
陈唐唐“哦”了一声,也不知道是信了还是没信。
郑三郎将这篇改进的真言教给她,而后,一眨不眨地凝视着她,就像是以后再也看不到她了一样。
他轻声喃喃:“我是郑玉郎,却又不是他,我希望你能记住我,不要把我当成过去的那个,也不要当成未来的那个。”
陈唐唐点头。
郑三郎露出温柔的笑容,像是花枝轻轻拂过水面。
他的手在她眉心的朱砂痣上轻轻一点,那里更加亮了一些。
“愿你早日取得真经。”
郑三郎立刻转身,然而,他的心却乱成一片,甚至带着隐隐疼痛。
怎么会这样?
他头一回遭受这样难熬的经历,就算是被雷劈中,都没有此刻这般难受。
明明他不会死,此时,他却难受的像是死了一般。
难道……
郑三郎猛地扭头,瞪向陈唐唐:“你偷偷在我身上施了真言?”
陈唐唐:“……”
不是,没有,贫僧什么也没做。
“你……”
郑三郎全身一震,突然软绵绵地倒了下去,被站在他身后的太白接了个正着。
陈唐唐盯着太白。
他朝她微微一笑。
突然,一阵狂风平地起,迷了陈唐唐的眼睛。
她下意识闭上眼,等风小了些,才又睁开,却只见那个猎人已经改头换面,正带着郑三郎坐在一只白鹤背上。
他宽袖博冠,手捏一把拂尘,当真一副仙人风范。
太白金星笑道:“我乃天上太白金星,想必圣僧已然知晓,此次下凡是要助圣僧一程,若有得罪处,还望圣僧不要见怪。”
陈唐唐双手合十,口中念道:“阿弥陀佛,心中只会感恩,又怎会责怪?”
太白金星含笑点头:“至于这位……抱歉,他的身份我无法透露。”
陈唐唐垂眸道:“贫僧知道。”
“还有一件事……”他望了一眼陈唐唐地胳膊,“圣僧是因为心怀慈悲,才会主动为徒弟戴上的箍儿,这点希望圣僧谨记。”
说罢,他身下的白鹤拍打着翅膀,离开了。
陈唐唐总觉得他最后那句话似乎在提醒她什么。
她望着渐渐远去的白鹤。
白鹤优雅地拍打着翅膀,纡尊降贵地瞥了她一眼,傲慢极了。
突然,一道金光直贯天际,直接穿过白鹤的翅膀。
白鹤惨烈地鸣叫一声,整个身体往下坠。
太白金星立刻挥动拂尘,一阵白光闪过,白鹤重新恢复平稳,它哀怨地叫了几声,加快了速度,不一会儿就消失在视线中。
然而,一股烤鹤翅的淡淡香味从天上飘了下来。
那金光莫不是把白鹤翅膀烧烤了?
射过白鹤翅膀的那道金光重新飞了回来。
陈唐唐的眼神顺着那道金光滑下,落进了孙行者的手中。
他将手中的金箍棒甩出了一个花,金色的长发随着他的动作甩动。
“徒儿,你这是?”
孙行者扬了扬下巴,视线无意瞥向她,又迅速别开,转移话题道:“走吧,趁早上路。”
“观音菩萨呢?”
“早就离开了。”
两人回来,却看到那少年并着双腿,乖巧地等着他们两个,见他们回来立刻展露出大大的笑容。
“哥哥!”
孙行者蹙眉:“换个称呼。”
少年看向陈唐唐。
陈唐唐捏着佛珠上前,轻柔地抚摸他的头顶:“唤我师父就好。”
少年脸颊泛红,声音清亮,眼中尽是光:“师父。”
陈唐唐就想不明白了,这么乖巧阳光的少年怎么会是纵火烧殿上明珠的凶手呢?
他这样想着,就直接问了出来。
少年垂下眸:“我会告诉师父的,只是……”
陈唐唐笑道:“好,你何时愿意告诉为师都可以。”
她一贯神情清冷,露出笑容更是少见,可是她笑起来时,就像是阳光翻滚在水面,一片波光粼粼,简直又暖又亮又迷人。
少年眼睛弯成新月:“我是玉龙三太子,敖烈。”
陈唐唐又摸摸他的脑袋,小心不碰到他的银冠。
光华流转在他银色眼底,一片清丽流光。
陈唐唐看看孙行者,又望望敖烈,笑道:“你们两个站在一起时,如同日月同辉。”
敖烈笑容阳光:“师父才像阳光。”
孙行者则别开头:“知道了知道了,你都为了本大圣……我会好好保护你取经的。”
他的视线似有意似无意滑过她带着箍儿的手臂。
陈唐唐摸摸手臂。
徒弟啊,你为什么这么一副对不起为师的模样?
恐怕是太白金星对他说了什么吧?
那么问题来了——
太白金星究竟跟他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