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贵妃眼睛又亮了,这峰回路转的!
“我妹妹生死未知。贺孺人身上有刺青,肯定是高句丽人照着阿韵身上的胎记,给她刺上去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她冒充阿韵。大家可以想象一下,若是当初不是秦阁老同贺司农慈悲心肠,把贺孺人抱去了岳州,让高句丽的人寻不到她。那么事情会怎样?”
那知秋肯定是在平康坊一点朱唇万人尝,平康坊里的花娘们,衣着不雅,她那胸口上的红色圆点,很容易便暴露了,都在长安城中,崔家很容易就发现了。
“他们的目的,一来是对我父亲的报复,羞辱我们崔氏;二来是想着让这个奸细在大庆收集消息。贺孺人凭借一个平民的身份都能进晋王府当孺人,同萧家嫡女平起平坐……若是骗了我崔氏嫡女的位置……”
崔九的话没有说完,知秋都特意被贬到感业寺了,这辈子已经是常伴青灯古佛的命运。
怎么突然就成了贺孺人了呢?
要不就是贺知秋同高句丽的人联系上了,要从晋王身边弄消息,要不就是晋王别有用心啊!
晋王简直怒火滔天,你这是信口胡诌,还说得有鼻子有眼睛的!
贺知春一听,顿时急眼了,“九哥,你快好好想想,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吧?我不久将去高句丽……”
啧啧,大家不由得都想起了这个事儿,谁让天宝公主去高句丽的,晋王啊!
说个屁!就让她把个小红花贴你袖子上,还害得某自己被狗咬了!你们两个一唱一和的!
晋王正要反驳,就听到一旁的知秋又哭又笑起来,“我是知秋,不对……我是天宝,还不对,那我是崔韵?哈哈,不是,我是高句丽奸细!我还是知秋,我是知秋……”
她说着,一把抓了晋王的衣领,“你说,你说我是谁呀?我是谁?我从哪里来的?我才不要当平康芳的贱种,我不是……”
从希望到绝望的不止崔夫人一个,还有知秋。
贺知春看着,在心中叹了一口气,你不是知秋,她的妹妹知秋,上辈子在十二岁的时候,已经死了。这辈子,在她对贺家人出手的时候开始,也已经死了。
晋王妃瞧着,咬了咬嘴唇,“大王,知秋妹妹怕是已经疯了。”
晋王顿了顿,“是的,她已经疯了。”
贺知春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且等着,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三年之后,让你看我有多么伟岸!哼!
女医见韦贵妃同崔夫人已经认同了贺知春这个是刺青,便不再弄了,这个刺青的人手法十分的高明,若不是秦阁老说,谁都想不到,竟然还有人拿刺青给自己刺上胎记!
接下来便是重头戏了,女医走到了知秋的跟前,说道:“贺孺人,请解衣。”
知秋闭了闭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喃喃的说道:“我肯定是真的!”
女医没有说话,只是用布条沾了药水,直接抹在了她的胸口上,然后可着劲儿的搓!
贺知春算是看明白了,这位女医是她的人吧,对待她如春风般温暖,对待贺知秋如同秋风般凌冽。
贺知秋呼痛出声,女医的手腕一抖,将那布条张开一看,上头果然也褪下来了红色。
知秋不是崔韵,她的胎记也是假的!
贺知春松了一口气,当真是谢天谢地!
三清祖师啊,信徒回去就给你供奉一个烤全羊!若是知秋是崔九的妹妹,她同崔九的亲事要横生波澜不说,就算最后成了,有这么个膈应人的小姑子时不时的闹出点事儿来,那日子还过得下去?
卢贵妃非常失望的看了看,“这个也不是啊!”
说着拍了拍一脸呆滞的崔夫人,“你莫要难过,这未必不是一件好事,你家小娘子,说不定在哪里过得好着呢。”
崔夫人却是一下子闭了气,撅了过去。
女医立马扑过去,给她扎银针,这才将她救醒了过来,崔夫人一见蹲在她旁边的贺知春,一把抱住她,嚎啕大哭起来!
崔韵的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了,再痛的伤口,都已经结了痂了,只是偶尔想起的时候,还会隐隐作痛。
但是晋王偏偏要将她的伤口在众人面前血淋淋的撕开了来,给了她希望,却又让她失望。
这种滋味,再难受不过了。
贺知春拍着她的背,叹了口气,“夫人的阿韵,一定还好好的呢,我马上要出使辽东了,等我去了就帮您查,看当年他们到底把阿韵弄到哪里去了。”
崔夫人一边哭一边点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