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宝乃是崔家老祖亲自给崔九选的……”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贺知春便领着崔九同魏王进了屋。
屋子里一瞬间沉寂了一下,贺知春放眼一看,这屋子里满满当当的都是人了,只一眼,她便看到了人群之中,那个仿佛发着光的小娘子。
之前李恬和高糯同她说的,一点儿都没有夸张。
郑明珠的容貌你压根儿不用形容,你一见到,就知道是她了。
她穿着一件玉青色的绣白玉兰襦裙,头上插着一支羊脂白玉簪子,簪子上头雕刻的是一只活灵活现的番猫儿。
贺知春心中一沉,她日日养着呢,还能看不出来?郑明珠的簪子上雕着的果然是崔九的元宵。
再看她用来压裙角的玉饰,应当同那支白玉簪子取自同一块母玉,雕刻成了小猫扑蝶的样子。
郑明珠站起身来,微微欠了欠身:“大王贵主万福。表兄怎么过来了?今日不是要上朝么?姨母还说要我替你来添妆。”
贺知春对着郑明珠微微的颔首,这个时候她若是出手就落了下乘了。
她说着,瞥了崔九一眼,崔小九,该你上了,若是表现得不好,哼哼哼!
崔九满头虚汗,虽然贺知春并没有说话,但他就是从她那一瞥中瞧出了这么多,他八成是疯魔了。
崔九想着,挑了挑眉,疑惑的看着郑明珠说道:“请问你是哪位?是某姑母家的,还是姨母家的表妹?”
“不好意思,我们崔家亲戚太多,男女有别,某又一直跟着曾祖在外院行走,实在是……得罪之处还请见谅。”
“说起来惭愧,某生了一种恶疾,除了天宝和我娘,看旁的女子都长得一个模样,得罪得罪。”
贺知春简直想要哈哈大笑,崔九当真是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不光是贺知春好奇,崔九同魏王也是一头雾水,从来没有听说过新郎要来给自己未过门的妻子添妆的。
崔九上前戳了戳李姐夫杜怀恭,“你怎么跑这儿来了?这不合规矩吧?”
还光明正大的躺着……
说起来这厮能躺着那是绝对不坐着,能坐着绝对不站着,懒得令人发指。
杜怀恭揉了揉眼睛,“某今日不是阿恬的未婚夫婿,乃是她的看门忠犬。”
众人一时语塞,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真的是懒得理你。
贺知春正准备进门,就听到屋子里头一个女声响起,“阿恬不怪我不请自来罢?实在是今日景行表兄今日无法前来,姨母便托我过来给你添妆。”
“阿恬好武装,于是我特意寻了金楼打了这么一对金蝉御剑金步摇给你添妆,上金蝉的翅膀,乃是长安城最好的老工匠所制,薄如蝉翼,展翅欲飞,流苏之下坠的是小飞剑,正适合阿恬将门虎女的身份。祝你日后夫妻琴瑟和鸣,白头偕老。”
贺知春心中就呵呵了,瞥了崔九一眼。
崔九一个哆嗦,杜姐夫,某之前不该嘲笑你的,某现在也好想对阿俏表忠心呀!
阿俏上次才因为郑明珠的事情,同他闹了别扭,这次若是还来,还不醋海掀巨浪,把长安城都给淹了。
李恬淡淡的回应道:“多谢郑小娘子了。只不过我不用剑,都是直接用拳头的。”
郑明珠笑了起来,“如此是我唐突了,阿恬莫要怪罪。”
正在这个时候,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明珠姐姐,你头上这支发簪好生别致,可是贺家银楼里头新出的样子?天宝公主当真是厉害,总是能够想得出这么有趣的首饰来。”
郑明珠的声音再次响起,“你说这个么?并非是贺家铺子里出的,这是景行养的那只猫儿叫元宵。平日里他不在家的时候,都是我帮他养着。我在外祖家伺疾,思念元宵,便寻了人打了这个。”
“闺阁女子手头的东西,怎能外流?没得沾了铜臭味儿。自己戴着玩儿罢了。”
贺知春简直无语了,这是在讽刺她赚钱呢?
你一口一个的景行表兄,现在是靠着我吃饭的小白脸儿呢,还铜臭味!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