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主过奖了。这都是我们的本分。种下善因,结下善果。我们之前正在想着要在荆州城中施粥呢,不想贵主叫我们过来了。”
想要反客为主啊!那怎么可能让你得逞。
贺知春一把抓过杨刺史夫人的手,她的力气不敌男儿,却比寻常女子要大上几分,像是铁钳子一般钳得杨夫人一动也不能动。
只见她一脸惊喜的说道:“夫人真是同我想到一块儿去了。我今日叫大家来,就是有好事要同大家伙说。这米粮之事,有杨刺史在,咱们就不用操心了,咱们荆州的库房大着呢,杨刺史说够的够的。大家先入坐,咱们边吃边谈。”
杨夫人脸有点黑,够个屁!那厮都要打她的嫁妆银子的主意了!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也就罢了,这个天宝公主,莫不成也是要打她的银子的主意啊!真是太可恶了!
众人依次就坐了,贺知春这才将要立碑还有写折子的事情说了一遍,众人顿时就明白了。
贺知春饮了一口茶,笑道:“咱们不论多少,都是做善事。只不过善事做得多的,将名字刻在前头,善事做得少的,就排在后头。会将诸位的名字一一刻上去,捐了多少银钱也都刻上去。”
“小女来之前,受了智远大师点拨,他给出了这么个主意,待回长安之后,他会亲自念经以告上苍,给诸位功德加持。”
老和尚坑得她要死,借他名头用上一用,算是他还了利息了。
一听到有高僧指点,诸位夫人开始跃跃欲试起来。
说白了,人家公主都开了鸿门宴了,就是你再不愿意,也的捐一点啊!反正是要捐的,不如开开心心的捐。
更重要的是,天宝公主可是有大神通大福气之人,她能叫雨说停就停啊!
上了折子,说不定圣人大手一挥,排前十的升官呢?简直做梦都要笑出来啊!
这些夫人们是肉疼还是笑出来,贺知春不知晓,她只知晓自己个走出房门之后,恨不得仰天大笑三声!
好多钱啊!
鲁县令葬完家人,一把背起了老父亲,下了山。一道上,父子二人一句话都没有说。
鲁县令的父亲,又回到了那个还好着的半边破屋里,而鲁县令则又寻了贺余,安排着净水之时去了。
贺知春劝他无果,只能让太医多注意他一些,便同崔九一道儿回了府城。
两个人的心中,都沉甸甸的。
朝廷虽然给了赈灾的银子,但是分摊到每个人手中,就太少了,做胡椒都不辣,她想要为荆州的百姓们争取更多的银子。
“崔九,你说我们怎样才能为百姓筹到更多的银子?问圣人要,是不太可能的了。现在能给的数目,都是同户部争取了许久的。”
这种赈灾之事都是有往年的惯例可以循的,不可能会超出太多。
剩下的要由州府自己想办法。像岳州那样富有的州府,自己就有君山银针和港口的收入,自然无碍,但是荆州就不同了。就算有钱,也被杨刺史给贪了去。
崔九咳了咳,“还记得二哥的爵位是怎么来的么?”
贺知春一想到这个问题就肉疼,圣人坐在家里白得巨利,虽然圣人是她亲爹,那也肉疼。
“花钱买的……你想要卖官?可是咱们手里也没有啊……不对,咱们可以卖夸奖对不对?”
崔九见贺知春恢复了精气神,心中松了口气,勾了勾嘴角:“阿俏真聪明,一点就通。”
贺知春嗯嗯了两声,“说起来我阿爹刚离开岳州的时候,特别希望有百姓前来送他。连我阿爹那样的人,都想着夸赞,想要个好名声。更别提那些凡夫俗子了。”
“某肯定是要写荆州治水的折子的,要不这样,谁出的钱多,就把谁的名字写在前头。先忽悠了再说。这个折子上上去,然后再附加一个折子说,圣人啊,刚才那个都是假的,出钱买的,真的在这里啊,你自己掂量着办吧。”
贺知春噗呲一下笑出了身,“圣人要恼你了。”
她想了想,“咱们可以在荆州大堤上,立一道石碑,写着治水的事。在石碑的背面,刻上捐赠钱财人的名字。这不就是青史留名了么?得让他们多出一些钱才是啊!”
“这碑刻起来不是一日两日的,等下刀刻的时候,那些膈应人的蛀虫也被抓了,就不用写他们的名字,白得了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