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肖姨娘,如今还活着吗?她出身如何?”
么么摇了摇头,“在佩娘三个月的时候,肖姨娘病故了。佩娘后来给了张姨娘抚养,不过张姨娘也死了。她不是河东人士。听闻家主途径永州之时,被蛇给咬了,是肖姨娘舍身救了他,她是良家子。”
永州!柳氏的母亲竟然是永州人!
那柳氏怎么会被永州产的异蛇给咬死了呢?
“当年府中可有什么关于肖氏的奇怪传闻?”
么么摇了摇头,过了一会儿,又迟疑道:“夫人治家有方,没有不好的传闻。但是有一件事,老奴心中有疑惑。家主妾室不下二十,是以夫人有一本晴雨册……”
贺知春一愣,“什么晴雨册?”
崔九咳了咳,对着那么么点了点头。
“晴雨册就是登记着家主今日住在哪位妾室那里的小册子。肖姨娘有孕之时,府中的尚未有郎君出世,夫人很紧张。老奴翻看晴雨册,上头写着家主去过一次。但当时应当是肖姨娘来葵水的日子才对。”
贺知春惊了!这么么的意思是,那肖姨娘有私情!
“老奴当年也不敢确定,是以没有说出来。因为葵水不准,也是常有的事。而且肖姨娘三个月之后就死了,老奴便索性将这事情埋在心中了。”
贺知春皱了皱眉,“肖姨娘生柳云佩的时候可有难产?她得的是什么病?”
么么摇了摇头,“没有难产,她得的是风寒急症,不到天亮人就没有了。”
崔九见那么么也实在是说不出旁的事情来了,又问道:“那柳云佩身边的奶么么还有下人,你可知道他们去哪里了?通常奶么么都是家生子,柳氏死时无子女,家生子应该回了柳家才是。”
么么惊讶的看了崔九一眼,“您料事如神。当年他们的确都回来了,但是这种沾了死气的人,通常都当不了什么好差了。老奴同他们不熟悉,只有那个奶么么,是我后来嫁的夫婿家的亲戚,听闻是给一个旁支的小娘子当陪嫁么么去了。”
“那小娘子叫什么名字,嫁给了何人?”
么么想了想,“好像是叫柳……柳金花,对叫柳金花。嫁去了长安城,具体是何人,老奴就不知晓了。得回河东问上一问。”
贺知春摇了摇头,虽然柳思维很可恶,但是死者为大。
她若是进去吊唁,那太抬举柳思维了,他不配,若她不吊唁,那柳家人八成还以为她是来找茬的呢。
“不进去了,直接回去。”
马车一路没有停顿,直接进了府,这个宅子并不算大,同幼时他们在岳州住的差不离,贺知礼临时从知味记叫了一些博士婆子过来,打扫得十分干净。
一停下来,贺知春这才觉得哪里都难受得厉害,直到将整个人泡在浴桶之中,洗了好几遍之后,困意上了头。
“贵主,县公给您准备荆州的特色名吃,有龙凤配,鱼糕丸子,皮条鳝鱼和冬瓜鳖裙羹,你用一些再歇息吧。”
贺知春伸头一看,荆州离岳州不远,这名吃多是水产,倒是很符合她的胃口。
“云霞你是北地人,也尝尝这荆州特色吧。当年我们在荆州开知味记的时候,吃过这些。鳝鱼尤其不错,知味记里还有炸盘鳝,你一定要去尝尝,在长安城的铺子里,可鲜少会有。”
那吃盘鳝可得需要口活好,那鳝鱼一整条用油一炸,会盘成一个圈儿,会吃的人,用筷子夹住它的头,然后在头下一口咬住骨头,就那么一撕,脊背是脊背,肚皮是肚皮了。
不会吃的人,啃成了一段一段的,吃起来颇为费劲。
她说着夹起了一块鳝鱼,已经是去过骨的了,吃起来又鲜又嫩,让人口舌生津。
再饮了一碗冬瓜鳖裙羹,吃了一块豆皮,便觉着饱了。
“你让咱们府中,那荆州本地的婆子,去打听一下,柳司马家中,可有什么从河东柳氏出来的老人了。若是有,用钱也好,打晕了带过来也好。不要声张,我有话要问。”
云霞点了点头,“诺。”
她是武婢,不擅利诱,只会强攻……
贺知春用完了,漱口净面,云霞又给她点了一支熏香,这才关上门出去了。
贺知春觉得自己个做了一个梦,好似元宵也跟着她来了岳州,还不停的拿毛蹭她的鼻子,让她痒痒得不行。
一会儿又拿它的爪子,在她的脸上踩来踩去的,相当的霸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