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两个白面人正伸手替老汉和妇女搭脉,那两个原本在剧烈翻滚的男人因为吃的较多已经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口吐白沫。
最后一个白面人则从锅里舀了一瓢粥水用一根银针试毒。
小女孩抓住阿婆的小手已经渐渐垂下,乐梅溪再次伸出手焦急道:“阿婆,你让我试试吧……阿婆……”
阿婆依旧没有理会她,小女孩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呻吟,她面色由红转成一片青白,口里开始吐出白泡,半磕的大眼渐渐闭上,黑溜溜的眸子失去最后的神彩。
乐梅溪只能手足无措的站在一旁,就只能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小女孩挣扎的动作渐渐慢下了,直到彻底静止……
乐梅溪艰难的蠕动了一下嘴皮,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半跪在阿婆旁边,听着阿婆撕心裂肺的哭喊,看着小女孩躺在阿婆怀里仿佛睡着了的模样。
她说不上现在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只是内心空茫茫的,自己并不是悲悯的人,但是这个孩子前一秒还用那双乌溜溜的眼睛渴望的看着自己,现在却……
“是‘赤毒’,但不知为何会掺入这袋粮食里,看来有些不简单。”
乐梅溪已经可以分辨说话的白面人是谁,这个声音是那名总是警告自己的白面人的声音。
不过此时乐梅溪并没有心情去听他们说什么,她看向倒地的老汉、那名妇女、两个男人,以及阿婆怀里的小女孩,心里茫茫然空白一片。
她为什么要穿越到这里?为什么要目睹这一切,从锺州牢狱的血般屠杀开始,到步老死在她面前,到银卫倒在她旁边,到现在这幅场景。
她只是一个普通人,却深陷在这刀光血影的江湖里,饱尝死人的场景,是啊,这里是武侠世界,死一个人,同死一只蚂蚁没有一点区别,自己从开始的惊恐到如今的适应不也说明了这点吗?
可是,她怎么能一样?她不是这里的人,她身受了十六年的法制教育:人的生命高于一切。
那现在呢?现在自己又是怎么想的呢?是被其同化,还是砥砺独行?
乐梅溪在发愣的时候,领头的白面人已经比着一把匕首在阿婆的脖颈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