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上突然沉默了下来,众人都彼此眼神交流,但都一时没有发声。
大哥,你也太狠了吧。一上来就拿政治正确的大帽子压人——我们难道不就是西蜀小国么?好吧,这话大家心知肚明,但还真的说不出口啊。
“子丰啊。”少顷,谯周开口了:“你认为汉室还能复兴么?”
这句话真是蜀汉政权的致命伤——蜀汉已经建国快四十年了,仍然被关在巴蜀盆地里打不出去。时间越长,蜀汉这块“复兴汉室”的牌子就越没有号召力,民心就越不在蜀汉一方。随着老一代的老去,官心也不在了——这就是为什么在历史的本位面,当邓艾一出现在cd平原,大多数蜀汉官僚都不想抵抗的原因。
“呵呵,小婿才疏学浅,敢问外父大人,您认为汉室能否复兴呢?”
谯周只微微沉默了一会:“汉室,已不可复兴!”
你这反动派头子还真敢说啊。
“小婿虽对外父大人的言论不能赞同,但也想就这个问题继续问下去:若汉室不可复兴,那我大汉又该何去何从呢?”
“勤修内政、保境安民。”
“哦,小婿可不可以这样理解:我们反正打不出去,就关起门来好好过日子。那如果哪天伪魏打了过来?我们又该当如何呢?”
这一句话谯周没接,但张翼却开了口:“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张翼虽然一向反对北伐。但如果伪魏进犯,必然奋战到底!”
嗯,张翼这话关彝信。因为在历史的本位面,他就是这么做的:反对北伐,但当魏军攻进来了后,他确实战斗到了最后。
可惜啊,我的左将军。这一屋子人,除了你光荣战死以外,其他的人都投降了曹魏,然后又看着司马家取代了曹家皇帝,全都是一群三姓家奴!
“左将军之言壮哉!彝敬左将军。”
放下酒杯,关彝没有半丝犹豫:“外父大人,小婿不胜酒力,就先告辞了。夫人难得回一趟娘家,就让她在这里多叨扰外父大人一些时日。明早我再派人来接她回家。诸位,告辞了。”
看着关彝扬长而去的身影,“蜀中孔子”很没有风度的摔了酒杯。
坐在自家的大车上,关彝眉头紧锁:这酒杯一放下,就意味着他拒绝了益州派(或者叫反战派)伸出来的手。虽说这些家伙除了一个张翼,全都是些没有实权的闲职。但这毕竟是地头蛇啊,未来,自己在朝堂上的阻力毫无疑问会变得更大。
不管了,既然已经定下了逆推曹魏的目标,那就不能游移不定。这政治立场,必须要站稳了。
脑袋里想着事情,就没有注意到周边的情况,突然之间,前面驾车的关小七一声大吼:“竖子好胆!”关彝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觉得整个车身被猛烈的撞了一下,他的身体也从车的正中央狠狠的摔到了一侧。
“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