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幸,洛阳保住了。至于蓟国。只需将潜伏国内的太平妖孽尽数铲除。以今时今日之蓟国国力,必定坚如磐石,稳若泰山。
黄巾乱军,又有何所惧。
先喂自己一颗定心丸。返回辅汉大将军府后,刘备深居简出。两千兵士,皆入北军大营。由二位义弟,及麴氏兄弟统领操练。
五官中郎将董重等人,抓贼有功。尚书台已拟定封赏。只等马、侯二主犯归案,便将涉案千余众,尽皆弃市。再一并封赏有功人等不吃。
马元义早已身亡。被刘备火葬,尸骨无存。太平道高层,虽已猜到。底层信众却未得知。皆以为马元义出门在外,侥幸逃脱追捕。
口供亦是如此。不知内情的大将军何进,遂将早已身亡的马元义,位列洛阳太平道之首。与侯公子并列。
只可惜。关于侯公子,信众只闻其名,未见其人。不像马元义走街串巷,深入人心。
万幸,刘备与侯公子有一面之缘。便是在马市客舍,甯姐姐房中。
这便按照记忆,令洛阳有名画师,画出侯公子画像。经反复修改,终与记忆中模样有七八分相像。
刘备本想交给大将军何进,好让他按画像抓捕。转而一想,却又不妥。
何进若问起,辅汉大将军如何知晓反贼相貌。
刘备又该如何回答才好。
二人同为大将军,本就心生间隙。陛下亦有互相制衡之意。恰逢多事之秋。若被何进抓住把柄,横生事端。陛下询问起来,刘备又该如何自圆其说?
想想还是算了。
这便将画像束之高阁。
话又说回来。洛阳太平道被连根拔起。失去根基,一个侯公子纵有千头六臂,亦翻不出什么浪花来。
安全起见。刘备又将画像秘示关张二位义弟、麴氏兄弟、史涣等人。
小心防备。
蓟国,南港。
明轮船队一字排开,缓缓入港。
蓟王宫。收到主公六百里加急公文,左右国相急忙赶来相见。
令史涣细搜船舱内外,确定再无贼寇暗藏其中,刘备这便领众人换乘车轮画舫,连夜返回洛阳。
名产船队暗藏一座金山,自行驶往蓟国。至于价值几何,刘备亦未曾细数。待尽入蓟国国库,自见分晓。金粉价高五倍,自当不宜铸成马蹄金饼。
可普天之下,唯有洛阳城能卖上高价。运往蓟国,只能存入国库。无法转换成钱。
正如曹孟德所言。梁冀金山的价值,不在金山本身。更多的是一种情怀。
没错,情怀。
秋意渐浓,河风颇凉。舱内主臣对坐,温酒夜谈。
“凡用计,皆在一个‘变’字。”贾诩为刘备解惑:“从梁冀金山始,河西遇马元义,龟兹碰辅国侯,皆是太平道幕后主使。还有于阗豪商与其暗中来往,期间更杂有北地羌乱,长安内应,诸如此类。
那时,诩便对太平道心生警惕。待主公重返洛阳,家宴中毒。贾诩方知,禁宫之中竟也有太平道妖贼。”
陪刘备小酌一口,落杯后贾诩又言道:“主公乃太平道生死大敌。欲除之而后快。而主公天下知名,太平道又未公开谋逆。若要铲除我等,必暗行不轨,断不敢明目张胆。
奈何辅汉大将军府,进出有度,守卫森严。无论下毒、刺杀,诸如此类,太平道皆要有所行动。动则变矣。
永乐宫家宴时暗中下毒,此乃一变。杨奉少年好友现身洛阳,亦是一变。
此二变,看似毫无关联。然万变不离其宗。皆在主公身处发生也。
纵贼人隐藏之深,亦露出破绽。由工匠唐七入手,抽丝拨茧。太平妖贼终浮出水面。
诩便试想,郭大所为何来?
为何不愿入大将军府,只求往来运送临乡名产。
此人若真阴怀不轨。名产,便是其做手脚的关窍。于是我便命人暗中监视。果见其在运送途中,鱼目混珠。将许多来历不明的货箱,混入队列,又一路送入明轮船舱。
自金水小市,开市以来。蓟国往来货物,全由贾诩一手操办。进出需比对,往来皆有账。
这批滥竽充数,鱼目混珠之物,竟还能躲过盘查,且与账目一一对应。贾诩便知,蓟国必有内应。
而令太平道大张旗鼓,不惜借蓟国船队运送的货物,自当珍贵无比。
诩,思前想后,也只有梁冀金山能与其呼应。”
“原来如此。”刘备欣然点头:“太平道在(蓟)国中安插奸细,我亦有所料。之所以将四夷不断迁往临乡,便为分化瓦解太平教徒聚集之势。南蛮也好,羌人也罢。皆不信太平。
又所谓,急病乱投医。若汤药能治其病,又何须去信鬼神?
我自幼屯田养士,令国民丰衣足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