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姑可是去找人败火?”绾儿姐急声道:“有道是远水解不了近渴。不瞒仙姑,我等姐妹皆精通,房中媚术。无需再去寻旁人。”
“事不宜迟。再耽搁,恐怕来不及了。”拓跋缃亦道。
“几位夫人皆有重孕在身。万一动了胎气,母子难保。”甯姐姐断然摇头:“大将军少食虎豹,身强体健,筋骨远超常人。料想还撑得住……”
势如水火,还说这些做甚。就此打住。深吸一口气。再睁眼,已压住波澜:“夫人可依令行事。先将大将军移入密室,再将府中女卫中曾为人母者,尽数找来备用。我去去就回。”
“仙姑自去。我等姐妹自当依令行事。”拓跋缃咬牙点头。
甯姐姐这便起身离去。
七位小姐姐,合力将刘备连人带塌,推入密室。
见刘备面如赤火,昏睡不醒。小姐姐各个心如刀割,痛到无以复加。尤其是孕期最重,几近临盆的秦黛,腹中绞痛。已现早产之兆。
绾儿姐急令众姐妹分头行事。先让家中女侍医,千万照顾好秦黛。又唤入亚马逊女王,安排女卫中的妇人,洗漱更衣,一旁待命。
忙忙碌碌。夜色已深。
急切间,甯姐姐终于返回。
见她空手而返。七位小姐姐正欲发问。甯姐姐已先开口:“解药随后便到。劳烦夫人命府中卫士,谨守要害,切莫走漏风声。”
“喏!”亚马逊女王领命而去。配合绣衣吏,上上下下,里里外外。严防死守,定不会走漏一丝风声。
府中诸事,又如何能瞒得过几位近臣。
居于前院西楼精舍的主簿贾诩等人,亦闻讯赶来拜见。
却被七夫人挡在楼下。
贾诩这便醒悟。
主公之危,必出宫闱。
只是以贾诩之智,亦想不到何人能在陛下家宴时,加害主公。
“莫非是陛下……”长史盖勋目光如炬。
“非也。”贾诩断然摇头。
“皇后?”从事中郎傅燮,双目腾火。
“也不是。”贾诩面上虽古井无波,内心却早已惊涛肆虐。
“保佑主公,吉人天相。平安渡过此劫。不然!”
贾诩仰头望天,戾气尽起。
皇后身边的小黄门,皆以为刘备不过是醉酒。类似状况,陛下亦常有。故而不疑有他。
一路架着冷汗直冒,浑身发软,已无法自行的蓟王,赶到马车处。
见主公被人架着过来,史涣急忙上前迎接。
一小黄门迎面笑道:“蓟王醉酒,无需惊慌。”
说着,便与众人合力,将刘备往马车上送去。
奈何连举数次,皆未成功。似被异物勾住。
“可是蓟王玉佩缠上?”其中一小黄门急问。
另一小黄门俯身下看。见玉佩好端端的悬在腰间,这便摇头:“不是。”
“再来。”说着,小黄门又合力将刘备架起。
刚举一半,又被抵住。卡在了半空。
“勿动。”示意同伴撑住,小黄门这便躬身下探。隔着蓟王袍服,果在腰间摸到一物。
“可是配剑?”手臂越发沉重,另有小黄门问道。
“不……”等只手探得异物轮廓,小黄门惊的目眦欲裂。仿佛摸着烙铁,烫的急忙缩手。那种表情,犹如发现了新世界。
下意识的吞着口水,稳住心神。便指挥众人道:“向后。”
众黄门架着刘备,合力撤步。
“高举。”又纷纷举高。
“进前。”再迈步向前。
终将刘备,送上马车。
史涣翻身上马,引车离去。
目送车驾远去。一群小黄门,纷纷叉腰。各自气喘吁吁。
当中一人问道:“是何物妨事也?”
须臾,只听那小黄门颤抖的牙关答道:“人间……伟器。”
蓟王车驾径直出宫。一路马不停蹄,奔回将军府。
史涣飞身下马,掀帘视之。只见刘备面色赤红,浑身如火。
“主公?”试着唤了声。却如泥牛入海,不见回响。
史涣心中大急,却又不敢妄动。
万幸一路吹风,让刘备稍稍找回丝清明。听到呼唤,艰难睁眼,哑声道:“速去马市精舍,寻甯姐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