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少君侯以楼为家,铺轨成路。车行其上,规整如棋盘。比起游牧,西林邑中景象,似乎更文明,也更高级。
不仅学坛祭酒,便是南匈奴王,亦有此念。
同为东胡一脉。鲜卑和南匈奴,彼此风俗相近,言语相通。并无多少差异。不料西林邑中胡人,却呈现出另一种能符合大汉气度的生活模式。这让南匈奴王颇为意动。时下,四夷皆已汉化为荣。见西林如此,南匈奴王又岂能不动心。
一匹成年鲜卑马,一天吃二十斤干草,十斤精料。计三十斤草料。临乡美田一亩可得干稻草六百斤。百万亩美田可得干草一千万石。
西林面积极阔。
绵延西向,与逎侯国接壤。偌大的西林,皆被郡中官吏贱卖给少君侯。如今更是板上钉钉的临乡界内。水岸林间,皆撒下苜蓿良种。
单此一片西林,加上堤上苜蓿田,还有临乡年年收割的稻草掺食,足可饲养十万匹良马。
一千万石稻草,马匹又岂能食尽。更多便是用来编织草绳、草垫,或掺入木屑、枯叶、薪柴,用与焚烧取暖。
稻草造纸,刘备不会。
解决了如厕难题,事实上,纸对少君侯来说并非不可或缺。
尤其是水暖系统完备,如厕后变擦拭为温水冲洗,再用方巾擦干水渍。比起用厕筹刮来刮去,实在是大爱。恩师远去洛阳,什么都没带走。只带走了一套楼桑水洗。足见水洗之便利。
便是没有大建。楼桑良工亦能凭借水洗、水暖、水淋等诸多先进技艺,日有所进。
待午后赛马重开。
赛马场又变得如山呼海啸一般。
“可是令少君侯‘倒履相迎’的太史慈?”蔡邕笑问。却不知,本该出自他身上的典故,却先出在了刘备身上。这么说来,少君侯的典故远不止三个哦。
大儒刘宠笑道:“正是太史慈。乃仲弓贤弟坐下高徒。”
陈寔捋须笑道:“太史少年时,与寡母渡海来投。少君侯本欲拜在卢子干门下。不料却与老夫心有戚戚,这便收入门内。传授经学兵法。如今小有所成,老夫甚是欣慰。”
三位大儒,纷纷抚掌大笑。都说名士斗而不破。陈寔之心,众人又岂能不知。
也该他得意。
话说,太史慈坐下千里神驹,亦出力甚伟吧。
“太史哥哥!”东侧一座车楼顶上。一身穿襦裙的胡女,正冲太史慈拼命的招手。太史慈一直微微上翘的嘴角,终于笑开。
纵马出场。无需提缰,駜駽便一路小跑着抵达车楼。有道是老马识途,小马亦识,显然早就熟识。
胡女下到楼下,駜駽与胡女亦十分亲昵。
见三位祭酒齐齐来看。陈寔仍笑:“吾徒少年时,号称打遍二邑无敌手。时常往来西林。有一两个胡友,实属平常。”
刘备早已从顺阳刺奸处得知,此女乃是胡杂马贼王之女。小名叫阿招。与太史慈青梅竹马。
女孩心地善良,别无心计。刘备便没有过问。随缘吧。
南侧泥地赛道第一轮的得胜者,亦不是旁人。乃是西林左尉阎志。
皆是少君侯麾下千里驹也。
稍作整理,第二轮初赛很快开始。
二十四匹战马奋勇争先,最后得胜的,乃西林右尉白卓和鼍龙骑军侯田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