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姝捏了捏她的脸,“乖!待会儿蒸白糖糕给你吃!”许娢喜吃甜食,高兴的应了,许姝又道,“你今天是怎么跑出来的?前两天才出来的,也没人将你看起来?”
许娢脸上染上了莫名的愁绪,“家里现在都乱了套了,哪儿还顾得上我呀,我一路出来,连个拦我的人都没有,车马房的见是我要出去,要对牌都不要,给了角银子就直接送我过来了!”许娢长叹了一声,声音有疑惑,有厌恶,有惋惜。
“那天从你这儿回去,我本以为母亲会将我禁足的,可是从我进门直到我回到韶华居,一路上都没有人追问我不见的这半日去哪儿了,更迟迟不见母亲来责罚我,也不见七姐的影子,我叫了丹枫去春晖院问,旁人不肯说,倒是吴嬷嬷知道我是从你这儿回去的后跟丹枫透露了两句!”
“吴嬷嬷说母亲被父亲免了掌家之权,所有的账本都送到二婶屋里去了,以后由二婶带着大嫂管家了!七姐知道后跑去向父亲求情,被父亲骂了一顿送到祖母身边侍疾去了,我这才知道祖母病了,病的还不轻,大夫都直接住在家里了!”许娢自是不知王氏的病是在静园又是挨饿又被气,又兼之被许姝轻视,羞愤之下才有的,只是许娢素来不得王氏的宠爱,王氏病了她也不觉得有多忧心。
“大嫂子是个动作快的,晚上接的账本,第二天一大早就领着人去盘点库存去了,结果却发现许多账本上记着还在的东西库里已经找不到了,大嫂寻思着原先是母亲管着这些的,是不是东西用了却没记在账上,就去问母亲。母亲二话不说就骂了大嫂子,说大嫂不敬长辈,往她身上泼脏水,诬陷她挪用公中财物!”
“大嫂受不住,气的当场晕过去了,又是一阵延医问药的,二婶平时虽不言不语的,但是阖府上下都知道二婶最是疼大嫂子了,连个妾室都不许大哥纳的,见大嫂被母亲气病了,心里对母亲有了怨言,也不顾祖母还在病中,拿着账本到祖母面前非要将这笔糊涂账算清楚!”
“二婶从未有过如此较真的时候,谁也劝不住,祖母也不知怎的,竟然赞同了二婶的做法!不顾自己还病着,叫了看守库房的人来一个一个的问话,还把账房先生也叫来了,要把账目查个清楚!”王氏自然是将许姝那儿受的气都迁怒在李氏身上了,难得有这么好给李氏难堪的机会,王氏哪里肯放过!
当天晚上庄离果然没有回来,而踏雪看好了园中一个叫的栖霞院的院落,并趁夜收拾了出来,那栖霞院宽敞明亮,与凌雪院隔着一段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的距离,中间还隔了一个甬道,锁上后两边便不能相通往来,从避讳的角度来讲,最是合适不过了,看来踏雪将许姝的心思都揣摩透了,挑的院子恰到好处。
第二天许姝本在等着庄离回来,不想突然听得有人来报,“小姐,十小姐来了!”
“十妹?十妹怎么来了?”许姝奇道,上次许娢偷偷溜了出去,回去必定会被严加看管起来的,怎么还出得来?不是说孙嬷嬷严厉着吗?难道许娢技高一筹?
疑惑间许娢已经进了屋,手里提着一个小小的包袱,这包袱虽小,看着却沉甸甸的,里面似乎是装了什么重物似的,许娢进屋直接将包袱放在许姝面前,“九姐,这些都给你,就当我补你的生辰贺礼!”
许姝伸手一摸,摸到一个坚硬的角,再往旁边一摸似乎能摸到一些冰冷的纹理,这里面装的似乎是首饰?
“十妹,你这是……?”许姝收回手,疑惑的看向许娢。
许娢将包袱揭开,露出里面一片珠光宝气的各色首饰,成色上佳,都是许娢平日里最喜欢的,踏雪瞪大了眼睛看着许娢,“十小姐,您拿这么多首饰来做什么呀?”
许娢又从怀里掏出一沓银票放了上去,“这些是我攒的,现在都给你。”
许姝摸着冰凉的首饰,心里却是暖暖的,忍着眼角酸酸的泪意笑道,“给了我,你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