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问出这番话后,男人深沉如海的眸子,微微暗沉了下,似是有恼怒,冷然的情绪,微微渲染了下眸色。
极细微的眼神变化,速度快到,让人怀疑从来就没有产生过。
“你问这个,有意义吗?如果我告诉你,他确实拜托过我,要好好地守护你,甚至为了解你养父的官司之扰,把阿莫斯搞得身败名裂。现在我照做了,你会马上飞回去,投入他的怀抱吗?”
“……”
唐安宁小嘴微张,半个字都吐不出来。
惊讶,又哑然。
她隐约猜到,这多半是顾北清拜托的,因为回美国的第一个晚上,阮纳斯就一口一个阿北地,念叨着了。
之所以惊讶,是愕然于男人的直白。
如此地尖锐,毫不客气。
甚至,还带着指责的嘲讽的意味。
哑然到无话可说,则是因为,她被他问倒了。
是啊,自己就算得到了答案,又有什么意义呢?
总不会如他所说那般,飞回国找顾北清重聚,复婚吧?
太荒谬了!
要说到救命,在夏威夷顾北清也救了她一命,结果两个人的关系,不但没转好,反而更糟糕了!
“我知道你这种女人的心思,既端着架子,高高在上的像个公主女王般,对别人的好不屑一顾。同时,又离不开对方的帮助和照顾,并且脸皮厚厚的照单全收。东西你放在这就可以了,什么时候想入学都可以。”
阮纳斯说着,喝完杯子里的咖啡,起身走向办公桌。
这分明,就是在赶客的意思!
唐安宁坐在沙发上,一张薄皮俏脸火辣辣地灼烫着。
不是热的,室内空调温度恰好,甚至还有些微凉。
她是因为对方刚才那些话,如同被人甩了一巴掌般,尴尬,难堪,又有些恼怒。
“阮先生,上次很感谢你救了我一命。但我跟顾北清之间,不是那样的!”
她根本不是像他所说的那样,一边拿着顾北清的好处,一边又甩脸给他看。
分明是那个男人先甩脸,先容不下她的!
唐安宁是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回美国经历这么一劫后,居然就神差鬼使地,非常“完美”地,解了唐彦明的名誉危机。
按理说,危机解除,她也想回归平静生活,这应该也是所有人的愿望才对。
但是这个阮先生,突然出现在这所私立学校董事长办公室里,是怎么回事!
“阮先生?”
唐安宁是在给教务处递交孩子们的资料时,被告知要去校董事那里简单介绍一下孩子的情况。
因为之前阿莫斯的事,她需要配合警方,导致报名时间刚好逾期了一天。
所以,在递资料的时候,心里就没底,说校董事长要亲自了解孩子情况,也只是稍微奇怪了一下。
现在看到这个姓阮的这,唐安宁忽然就觉得,这事,里外都透着奇怪。
“你好,阮纳森。”
阮纳森站起身,向她伸出右手,做了个简单的自我介绍。
“你好,唐安宁。”
唐安宁也伸出右手,跟对方轻轻地握了握。
只是很礼节性的,轻轻握了一下下而已,但当她手放进男人掌心,继而被轻轻握住时,那种感觉,忽然让她的心,微微悸了一下。
这是种很奇怪的感觉,奇怪到唐安宁都不知道该如何形容。
他的手很宽大,十分有力,皮肤上有着微微的薄茧,触碰起来感觉有点粗粝。
可能正是这些薄茧带来的粗粝感,当肌肤相触,轻轻摩擦时,整个过程,像是一个慢镜头般,在唐安宁的脑海里清晰呈现。
仿佛每一秒,都被拆分成了一张张瞬息的画面,所有感观都清晰至极。
“请坐。”
两人的手很快分开,阮纳森朝旁边的沙发示意了下。
唐安宁这才回神,跟他一起,相继来到沙发。
很快地,助理敲门进来,手里端着两杯香气四溢,热气腾腾的咖啡。
“阮校长,这是唐星辰和秦子辰的资料。”
人刚坐下,唐安宁就把孩子们相关的资料,都拿了出来。
这,才是她今天来的,重要,且唯一目的。
却隐隐觉得,这次见面,并不像表面上看着,那么地公事公办。
他到底,想跟自己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