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慌了,想抬手帮她擦掉,又觉得这样做会显得自己很没立场,降低了自己的身份,硬是忍住了。
况且,他怎么知道,这是不是小狐狸的诡计!
目的就是想让他心软,然后得寸进尺。
比如,把卧室的床分一半给她,甚至整间卧室都让给她。
没门!
唐安宁抽了抽鼻子,努力控制不再让眼泪掉下来。
她知道顾北清误会了,以为自己想用哭的方式,求得这个男人的心软妥楞。
可问题是,他是心软的人吗?
当然不是!
那颗无情的心,简直比钢铁还要坚硬,冰冷!
“顾北清,兔,兔子急了,还会咬,咬人呢。你,你别欺人太甚!”
本是一句充满警告的话,却因为她的抽泣声,听起来竟是那么地软萌。
顾北清只觉得心窝的某个地方,忽然就软了下来,还暖暖的。
“小爷我还是老虎呢!再不去换床单,小爷我现在就吃了你!”
说着,他还故意竖起眉毛瞪大眼,装出一副凶狠样。
唐安宁吓得连忙闪跳到旁边,逃也似地溜出书房。
喵呜——
为毛每次落荒而逃的都是她!
顾北清无奈的摇了摇头,只觉得每次跟这个女人的沟通,都是那么地新奇怪异。
不是哭,就是暴走的,就不能像别的女人那样,装装柔弱,乖乖听话?
某人好像忘了,他自己,就不是一个正常的存在。
将到门口的时候,顾北清才注意到,书房的角落里,多了样东西。
那是一张可折叠的简易床,旁边还放着一个可爱的小枕头,及一床被单。
他不禁蹙眉:敢情小狐狸这几天,都是在这睡的?
这时,在主卧,唐安宁咬牙切齿地,帮顾北清换完床单被单出来,却见男人正好在关正门,看样子竟是刚从外面回来。
她开始并没在意,等洗完澡进书房后发现,她的折叠小床不见了!
唐安宁睡得很熟,根本没有察觉有人进来。
她呼吸均畅,小脸红扑扑的,红润润的小嘴微张着,就像是等着他人采撷的诱人果实。
一缕柔顺的长发,从额角滑落,缓缓挂在脸颊上,随着她的呼吸,微微颤动。
顾北清也说不清楚自己是什么心理,就那么不自禁地,伸手帮她去弄头发。
刚掖到耳后,忽然觉得有个东西,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那是枕在唐安宁手臂下的画稿,一枚未设计完整的戒指,女款的。
虽然看不到全貌,只有半个图像,他却一眼就看出,跟她拿去参赛画的那枚男款戒指,是一对的。
无论款式,还是意寓,都是那么地琴瑟相合。
莫名的,心里就开始不舒服了。
刚才的温柔体贴瞬间不见,抬脚很不客气地踢了踢唐安宁:“起来!给小爷铺床单!”
“唔……别吵!”
唐安宁却只是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换个姿势继续睡。
这下,压在手肋下面的图纸,就看得更完整了,果然,跟那只男戒是一对的!
顾北清心里的那把邪火,又噌噌噌冒得更旺盛了。
他脑子一热,用力抽出稿纸,大手交叉一撕。
嗤!
清脆的纸张撕裂声音,在安静的书房里,清晰响起。
“谁,谁在撕我的画稿?”
听到这个声音,唐安宁几乎是条件反射地,从椅子上弹坐起来。
她的双眼还半睁着,处于半睡半醒中,手却已经下意识地去摸桌上的稿子。
别笑她反应这么激烈,自那晚被顾北清撕稿子后,她有好多次梦见类似的场景,然后从梦中惊醒过来。
但是这次,它好像,并不是梦!
唐安宁怔怔地看着桌前被撕成两半的画稿,愣了好半会,才回过神来。
“顾北清,你这个混蛋,干嘛又撕我的稿子!”
她拿着稿纸,扑在男人的身上,又抓又打。
要是力气够大,她能不能撕了他?!
“唐安宁,请注意你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