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锦昰此时完全看不见周围人的表情,他的感观里,只有姐姐的心脏声。
自从踏进这里,他就觉得,心脏稳了,没有了‘它’随时要消失的感应了。
“爸爸、二哥,姐姐在这里、是吗?”严锦昰趴在玻璃墙上,以往都是他睡在里面被人看,这是他第一次站在外对看着里面的人,心极痛。
如今,他明白了,为什么每一次家人望向自己的感情,都是那么的悲凉。
知道自己最亲的亲人要面临着病魔,还不知道有没有‘明天’,这种纠心的感觉,确实让他第一次,真心地唤回了求生的意识。
“姐、姐,你快点好起来!”严锦昰单纯地贴进玻璃窗,看到被护士时不时调整药水的章善妮,心里好过多了。
已经没有了那种姐姐随时要失去的恐惧感。
只有在他背后的其他三位严家男人,心里明白,他们已经失去认章善妮为亲人的资格了。
戚春兰有错,可她的错,何偿又单纯是为了自己?
严冬生望着病床上的亲生女儿,自从知道章善妮是他的女儿后,章善妮没有享受到严家女的一份好,倒是因为戚春兰的一再刁蛮不讲理,弄得她好几次立场尴尬不已。
这些事情,他不是不知道,只是想着,或许,章善妮能看在昰昰是她亲生胞弟的份上,伸出援手!
只是……爱女都还没有接受他们这些亲人呢,妻子就心急到狠毒,居然想着伤害她的身体,就能换来小儿子的生存机会。
戚春兰从来没想过,要是昰昰当真知道,他的性命,全是用他亲姐的命换来的,他只怕会厌生。
也是,妻子已经被他惯地凡事以她为尊了,如此之境,她哪里还能静下心来思虑,这样的作法,是不是大家所能接受的。
妻子对于昰昰的病,已经从偏宠到了偏执,魔怔了。
严锦昌将手插入裤袋,想要佯装轻松的哄小弟回家去,一摸到裤袋,他才发现,小妹昨天、噢,应该说是前天为他和小弟求的平安符,居然被他一直装在裤袋里。
此时,平安符还好好的躺在他的手中,然而,却是物是人非。
不知道小妹醒过来,是否还能承认他们这些亲人?
少了戚春兰在那里多嘴舌,其他兵哥看到严锦昰的脸色,就算知道他就是受益者,心里也不狠心对他说什么重话。
实在是太瘦太弱了。
站在那里,要不是身高在那里摆着,根本不能从身形上看出,他已经是一个年已二十岁的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