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卢悦很疲惫,“前辈,我义父呢?他是不是在星罗洲?”
她真心地希望,义父这一会还在三千城,阴尊那些话,只是诓她,乱她心神的。
“义父六年前去的星罗洲,”谷令则上前一步,“卢悦,我这里有秘密联系的暗号,你现在在哪?我把暗号……”
“不要再说了。”
卢悦迅速打断她的话,“不会有暗号了,他被阴尊捉去了。”
什么?
谷令则面上一白。
阴尊可不同于要钱要物的绝辅和赢四,如果义父真的落到了他的手上,一定……
“阴尊不是沉睡了吗?怎么会出现在星罗洲?”
“梼杌的背后,就是阴尊,我把梼杌杀了。”
卢悦深深吁口气,没耐心也没力气,跟她慢慢说,“飞渊中了毒,我们暂时也无法回去了,目前,我住在安逸城的东苑,如果梅枝师伯三人跟你们联系,麻烦告诉他们,我住东苑二十二号。”
谷令则正要再问什么的时候,她那边却已经关上了。
这?
谷令则迅速回头,“上官师姐,麻烦你帮我算一下义父。”
算空牙?
上官素轻轻摇头,“令则,你知道的,他……不完全是空牙,天机混沌!”
是啊!
义父是夺舍的。
可不就是天机混沌?
“那……算算梅枝、时雨还有黎景吧!”
流烟仙子看看失魂落魄的徒弟一眼,心里深叹一口气,“从他们的安危上,应该也可以看出什么。”
“前辈,您忘了,我昨天才算过,”上官素很无奈,“他们三人的运势略有加强。”
流烟看看谷令则,“那今天再算一次。”
……
金盏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把梅枝三人的下落,告诉卢悦卖好,所以,问计刘雨。
“明天吧!”
刘雨想了好一会,“还得是秘密的。兄长,今天太甲族长表面上,说有用得上他们的,让卢悦只管开口,可她要去天音阁时,他却只给了一枚一次性的灵牌,谨慎起见,我们还是小心为上的好。”
“嘁!那些老家伙……”
金盏嘁了一声,“听你的,我去一趟别院,让小子们管好嘴巴。”
刘雨摇头,“您真去说这样的话,让梅枝听了,反而会引起她的怀疑。”
虽然不是很了解梅枝,可是从苏淡水身上,却可以看出一些,“直接给刘卫发信,让他管好下面的人,明天我们看情况再说吧!”
金盏是个听得别人劝的,果然发了一道传音玉简,让两个护卫亲自送去。
“文妹啊!”
听到这位兄长一脸八卦,还有拖长的音调,刘雨真想避走,不用想,她都知道,他要问什么。
“阴尊今天的话,把我吊得心痒痒,谷正蕃和空牙,是什么关系?听那意思,姓谷的,是卢悦的亲父,他为什么要杀她?还有,卢悦为什么也要杀他?”
虽然剥去功德修士那一层身份,金盏也觉得,卢悦适合当一个凶狠魔修,杀亲父也不算什么,可关键问题是,人家真是功德修士。
“这事……”
刘雨蹙了蹙眉,“说来就话长了。”
空牙到底什么时候,被夺舍的,她更想弄明白,“兄长,你在星罗洲这么多年,应该看过不少夺舍修士吧?夺舍差不多修为的人,不容易吧?”
空牙可是老牌的化神修士,凶狠阴戾!
谷正蕃化魔后,更是没有一点人性。
到现在,刘雨也不明白,这样的两个人相结之后,怎么就会变成谷令则和卢悦,全都认可的义父。
“夺舍?还好多?”
金盏很无语,“如果夺舍真那么容易,你以为就星罗洲多啊?仙界肯定更多。我的傻妹妹噢,这世上,万个人行夺舍之事,如果两者之间,不是有些关系,比如血缘,或者特别培养出来的,根本万个人,万个死,夺舍不成,连轮回都做不到。”
世界没乱,就是因为有诸多禁忌!
“同修为的夺舍,更没听过。修士就算不得已要夺舍,也绝不会选同修为的,明确告诉你,那不是夺舍,是找死。”
“真就……没有一点可能吗?”
“有!”金盏很无语,“据说亿万个人里,会有一个缺融体,只要有本事,谁都可以夺舍,而不会因为神魂的争斗,一起消亡。”
除了刘雨,没人知道谷正蕃对卢悦意味着什么,众人只见凶焰涛天的人,只片刻间,面上惨白一片。
“哈哈哈!原来除了我,你最怕的其实是谷正蕃。”梼杌大笑,“你是怕再杀他,还是怕……他再杀你?”
父女相残,不论结果如何,都不会有赢家。
“我已经把他带来了,你想知道,他在哪吗?”
想知道他在哪吗?
卢悦胸间很闷很闷,忆埋绝地三十多年,精心调养好的身体,这一会,有种说不出的难受。
“想吐血啊?”
透过梼杌的身体,阴尊欣赏她的表情,“若是让谷正蕃知道,他的亲女儿,如此不欢迎他,你说,他是不是要接着天涯海角地追杀你这个——孽女?”
孽女?
卢悦拿剑的手颤抖的厉害,可是她还是慢慢举了起来,“阴尊,把我弄到忆埋绝地,结果弄出那么神兽,这结果也出乎你的意料之外吧?刚知道的时候,你有没有吐血?”
“……”
梼杌眼中的幽光猛然一闪,笑意全敛了。
算天算地,自爆三颗永远也无法再生的头颅,是因为,他以为,到了那无灵的地方,她就再也出不来了。
有星罗洲这个后手在,就让众人以为的阴尊,沉睡万年,也没什么。
他一样能在这里兴风作浪,甚至借着凶兽梼杌,让道魔开战,如果操作得当,妖族也别想独善其身。
可是飞渊跑了出来,那时候,他就想吐血,以至于忽略了凶兽梼杌,让他脱离了掌控。
否则,怎么会落到如今地步?
梼杌眼中的幽光一闪再闪,“没关系,一时胜负不叫胜负,我已经吐过血了,现在该轮到你了。”
初一和十五大家轮流做。
卢悦的剑颤了又颤,她明白他的意思。
只是义父……
叮!叮叮叮!
让人没想到的是,好像柔弱要倒的她突然暴起,一剑又一剑,剑上流转着电芒,就那么不管三七二十一地砍在梼杌身上。
“我先让你吐血,先让你吐血!”
早就重伤的梼杌,神与身暂时并未协调,拖着狼牙棒不知还手不说,眼中的红芒和暗芒,还在相互交替,好像也正在与阴尊争夺主动权。
不过,此时不论争什么都迟了。
观擂的人,只见血肉横飞中,有些甩出来的肉丝,都被雷力灼熟了。
一团灰雾刚要从梼杌身体逃出,蓄势已久的光之环,化千化万,瞬间相结,围住了整个擂台。
祖辛等只见光之环在飞舞间横劈竖切,把那点灰雾,荡了个干干净净。
这?
虽然清楚,这团灰雾,不可能是阴尊的分魂,可总与他有些关系。
既然有关系,哪怕只是一丝意念,这般被强行抹杀,分魂那里,一定也会受点影响。
这可真是阴尊先吐血。
咚!
一颗血红的妖丹,自一团碎肉中滚出,卢悦慢慢变腰,把它捡起来。
“你走吧!”
一个淡的不能再淡的梼杌小虚影,从妖丹浮出,环视被她弄得一片狼藉的分身和本体,黯然一叹后,彻底化虚。
一代凶兽,出世时,何等的猖狂?
却没想到,与魔共舞吞噬了那么多同类后,最后自己也走上了不归途。
卢悦手一闪,收起妖丹,再次低头在一段完好的指骨上,捡起梼杌的储物戒指,拖着他的两根狼牙棒,从擂台上,慢慢走到金盏面前。
“金盏大王,不好意思,把这里弄的有些脏,这对狼牙棒,就当卢悦赔罪了。”
“呵呵!”金盏干笑一声,某人满身血污,黑亮的眼睛带种他说不上来的戾气,哪怕他这个自认是凶人的人,这时也忍不住有些发憷,“擂台嘛,收拾收拾就成了,哪里用得上赔罪?”
“也是!”卢悦的脑子,因为义父和亲父,在没了阴尊这个大威胁后,似清明又似迷茫,她没办法他客气,随手一个净尘术,把狼牙棒弄干净,就那么收了,“不过,那上面的梼杌……”
她望望一旁的穷奇。
穷奇忙往刘雨身后藏了藏。
哪怕明知道,它的大块头,藏不了多少,下意识地还是想藏。
“文道友,你的穷奇要去吃梼杌肉吗?”
吃梼杌肉?
刘雨的嘴角扯了一下,还没说话,就听穷奇呜了一声,又往后躲,那样子明显是不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