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文了然点头:“倒也是,在我的创作面世之前,我们国家的古诗词也有一段沉寂的时间,没什么有影响力的作品。但我还是觉得我们这些现代人,也不可以总是用时间来做借口,要努力啊。”
“歌剧作品并不是那么容易创作的,”拉菲有点忍不住:“虽然意大利也没有写出能够媲美《卡门》的经典作品,但其它地方就更不必说了,从创作上来说,我们意大利人还是很进取的。”
“噢,”林海文顿了顿,“那,要不要我帮帮你们?”
“啊?”
“您说什么?”
“您是什么意思?”
“哦呵呵,我没有别的意思啊,这位女士说你们已经很努力很进取了,但还是写不出好的作品来,我就建议一下,要不我来帮你们写一本?”
沉默。
相当尴尬的沉默。
“好啊!”
首先说话的并不是亚历山大,也不是拉菲·科斯,而是男主角阿尔贝罗——一位相当著名的男高音歌唱家:“我也有幸看过您的歌唱表演,尤其是多明戈介绍了您之后,如果您可以创作出媲美景点的歌剧作品,我相信所有歌剧演员都会感谢您的。”
这是个聪明人。
置一时之气不如让林海文下不来台。
所有在场的意大利人都反应过来,暗暗叫好,拉菲·科斯甚至还补了一句:“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看到您的作品呢?”
“嗯……不需要太久吧应该,不是特别为难的事情。”林海文云淡风轻:“等我回国之后,我会让我的伙伴带来给你们的——她也是一位优秀的歌剧演员。”
……
“你说什么?”谭云秋觉得自己可能耳朵坏了。
“我说我要谱一部歌剧,要媲美《卡门》《奥赛罗》,怎么?”林海文挑眉,轻松地问她:“到时候让你唱主角,高兴吧?放心吧,跟着我有肉吃。”
我信了你的邪哦!
如林海文自己所说,今天几乎所有的意大利歌剧名作都诞生于十九世纪,二百年时间,几乎没有新经典诞生——这固然是因为欧洲艺术中心离开了罗马、佛罗伦萨和威尼斯,最优秀的欧洲人都不再以意大利语为创作语言。但毫无疑问,一部经典歌剧的诞生,仍然是非常困难的事情。
绝非林海文表现出来的那么轻松。
“哎,对了,之前我说《奥赛罗》的时候,你听成了什么来着?”
“……图兰朵?”
“哦对,好的,我决定了,歌剧的名字就叫《图兰朵》!”
“……”
疯了!
歌剧这种艺术形式,对于华国人来说,局限性和戏曲是极其相似的——绝大多数的歌剧作品都是以意大利语来表演的,剩下的大概就是法语,连国际语言英语都没什么地位。所以华国人唱歌剧的,追求的一般都是一个字:像。
像意大利人的审美。
像意大利语的口音。
像一个欧洲演员的表现力。
越像的,一定就是越好的!
谭云秋作为国内相当知名的歌剧演员,在国家歌剧院也是一等一的独唱演员,尤其是演唱了《我爱你,华国》之后,更有家喻户晓的感觉。但她追求歌剧上的进步,到了一定程度上,还是要来欧洲进修。
显然,欧洲人并没有给这位华国著名歌唱家很好的印象。
谭云秋既然已经开口抱怨,也就没忍着,从导演、顾问对她的轻视态度,从合作演员的桀骜,从角色被随意左右……总之是很不开心。
“真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谭云秋揉揉眉心:“不过当年我在学校念书的时候,也差不多,比不上那些天赋特别好的,一到排戏,老师就把我到处乱塞。”
“但现在,你的同学们都比不过你了,是不是?”林海文笑着问她:“过瘾吧?你特喜欢参加同学聚会吧,看着那些个曾经比你风光的,一个个都不如你了。”
“那人家可以不去啊,再说了,只有你才这么阴暗。”
“我有什么可阴暗的,我一直风光,当初没有我风光的,现在只能是更不如我。”林海文嘚瑟了一下:“我都不去同学聚会的,就怕万众瞩目,风头太过,让他们回家之后,午夜梦回一阵失落,多难受?”
“……行了。”
“你在这边唱什么,《图兰朵》么?”
“什么?图兰朵是什么?”
林海文眨眨眼,原来《图兰朵》是没有的么?林海文才反应过来——似乎《一千零一夜》中的这个元朝公主的故事并不存在,自然普契尼也就无所谓根据这个童话,写一出歌剧出来了。
“……噢,我说的是《奥赛罗》?”
《奥赛罗》作为最著名的一出歌剧,谭云秋确定自己不可能听不出来,林海文明明说的是《图兰朵》,图兰朵并不是意大利语——它是蒙古语里头“温暖”的意思,谭云秋不通蒙语,自然也不知道意思。
她狐疑地看着林海文。
林海文一点也不担心,反正谭云秋啥也不知道。
“好吧,”谭云秋看他一副就是你听错了的样子,也没办法:“对了,威尼斯歌剧院要唱《茶花女》,你是不是要去听?”
“好像是有这个行程,巴别塔主席会招待我们。”
谭云秋了然:“双年展开幕的时候,歌剧院一般都会有大剧上演——《茶花女》首演就是在这里哦,算是保留剧目了。我一想你肯定也是要受邀的。”
林海文对歌剧不太熟悉,作为一个随身携带翻译器的神仙人物,他听歌剧其实没有什么语言障碍,单纯是美学认同的问题——相对来说他更愿意听京剧来着。
一方水土一方人。
“所以你是来听戏的?顺道看看我?”
“听戏……说得好像敲锣打鼓一样,”谭云秋翻了个白眼:“正好有这个机会,我就听一听,几位主演都很大牌的,机会挺难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