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佣人看见了我。她嘴里咿呀咿呀地叫唤,她也吓着了。
当然,她没看见整个身体已经浸没在池塘里的许颜。现在的许颜,已经成了一具尸体。佣人惊呼着,紧接着,个佣人过来了,他们急急忙忙七手八脚地将我搀扶了上岸。
我一下瘫倒在椅子上,嘴里大口大口地喘气。我指着池塘:“你们……快……池子里还有人……”循着我的指点,几个人又去池塘里寻找许颜。池塘深幽,但找到许颜还是容易的。
我看到了浑身污浊的许颜,静静地躺在地上。我心里的复杂难以用言语来形容。顺伯赶来了。他几乎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他只是颤抖着惊惶地问我:“少奶奶,到底……到底怎么回事?”一边,顺伯又叫人赶紧将许颜送往医院。
“顺伯,她已经死了,去医院也没用了。”
许颜当然是脸朝下的。
这就很不妙,相当相当地不妙。她这栽下去,满身满脸自认是污泥,她不被水呛死,也会被淤泥堵塞而死。何况,她的脚下又被藕节绊住,想移动身子很难。
她就像一只笨重的折去的鸭子一样,手不提地挥舞,嘴里呜呜呜地,我知道,她是想让我拉她一把。
我不想拉。但我知道许颜这样下去,真的会没命。
我到底不能不拉。但诡异的是,我刚吃力地走了几步,脚下也差点被什么东西绊了,我压根就不能动,一点儿也不能。我又害怕又急。我怨老爷子在池子里没事儿种这么多的荷花干什么?以前,就清清净净地种点茨菰,不是挺好的吗?
这藕节生藕节的。我真的无能为力了。为了担心再次滑倒,我不得不抱住身旁的一棵小树。这棵树的枝干不粗,我将全身的重心都系在树身,树吃不消,会折断的。
但我顾不了了。我大呼救命。在整座老宅,能听见我救命的,只有骆康。但他睡熟了,听不见,说不好听就是一个活死人。怎么办?不过这棵树虽然枝干不粗,但不知是什么材质,很坚实,很有韧性,轻易不会折断。这就给了我希望。我知道,我的性命是无虞的。有性命之忧的只是许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