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维森竟然还憋不住笑了一声。我妈一直跟在我身后,神情那个紧张啊。“窈窈啊,你别扯了。妈的事儿和你没关系,你好好儿地就行。”
她扯住我的衣角,叫我别再说了。
“妈,你要不想听,就先回去吧。”反正骆康早就撵过她了。人要脸,树要皮。
她就哭丧着个脸,说不能不撂下我不管。
呵呵……以前我那样小,她就管过我吗?我知道,她是故意要在骆康的面前,展露出自己是慈母的一面。我不想揭破她,就命令道:“那你就别说话。”
“好,好。”
我妈自从被骆景行甩了后,就有点儿怕我,遇事不敢和我对着。
骆康就在石桌旁坐下了,还招招手,叫我也坐下。
“不敢。”
“你都敢骂我了,还不敢陪我坐?”骆老爷子对着我,抬高了一点音调,似笑非笑,似怒非怒。
“我不是骂人。”
“呵呵……我叫你坐下,你就得坐下。”
老爷子敲敲拐棍儿,我妈更是提醒我该识相。好吧,坐就坐吧。
骆康就看了一眼我妈:“回去吧。我想和你的女儿聊一会。”
我妈现在已经完全没脾气了,似乎只要骆康愿意和她搭话,她就觉得是莫大的荣耀。以至于为了这一点荣耀,都能忘了自己的“委屈”。
她怂怂地瞧了我一眼儿,欲言又止的,还是走了。
“等等!”老爷子又发话了。
我妈听了,身躯就不禁一抖。
我的心里,真的有点儿激动。
有钱人难道都趾高气扬不可触碰吗?就因为有几个钱,所以就可以横扫一切、为所欲为,一点儿不管别人的感受吗?固然我妈有错,但骆景行始乱终弃的,难道就不该受道德和舆论的谴责吗?
骆老爷子别和我装哑巴。我不怕。
我不怕因为得罪了他,惹他不高兴了,弄得骆维森也和我掰了。
果然,在我的激将之下,这一次老爷子回头了。
他身旁的顺伯就瞅着我,眼眸露出一抹担心的神色,还拿眼儿示意我,叫我别往下说了。这个当口,我觉得,就算有人想叫我闭嘴,也该骆维森才对。可匪夷所思的是,他就只管晾晾地站在那儿,我说什么,他都听着,但没有任何的意见,也不做任何的表态。
似乎……他还希望我开口。
因为,当我张口的瞬间,我发现他的眼睛里流露出了一点兴奋。
真是怪了。
我说得脸红脖子粗的,但骆维森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真是大大挫了我的自尊。看着他插在裤兜里悠闲的手,我真恨不得帮他拿出来。
只是,我已然祸从口出,那也只有硬着头皮一人面对了。
骆康就立在那儿,顿了顿,将手里的拐杖交给顺伯:“宋窈,你是叫这个名吧?”老爷子还作出一副不那么肯定的样子。
呵呵……年纪大的人做起戏来,虽然表演逼真,但也挺逗的。虽然他九十高龄了,但我并不认为在一个多小时之内,他就健忘到记不起我的名字。
他这样问,是想戳戳我的锐气。
“是。本人姓宋,单名一个窈字。今年二十有五,家道小康,父亲已经过世,母亲……你也看见了。可能您不知道,在我认识骆维森的时候,和他上床的那会,我还没离婚,反正就那样粘糊上了。”
我用最简短的字眼儿,让骆康尽快地熟悉我。
当然,我说的就是废话。骆康平白无故地说要见我,自然对我的来历都了如指掌,只除了不知我母亲的底细。那么,现在他已然完完全全地知晓了。
说真的,不用再遮掩什么,有话全都敞开了说,这种感觉也挺痛快的。
顺伯听了我的话,几乎都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