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累,真的好累好累。
我胡乱开着车,在街上转来转去。当我将车停下的时候,竟然发现自己来到了“托斯卡纳”酒吧。呵呵……行,既然来了,我就要点儿酒。
酒能解愁,酒也能壮胆。
我仰起脖子接过使者递给我的杯子,不管不顾地往嘴里灌时,透过玻璃杯的光影,我意外发现对面的角落里,坐了两个男人。
其中一个男人正对着我,另一个背对着我。
正对着我的男人,我认识。他就是公正律师事务所的沈律师。那个背对着我的……等等……那背影那轮廓难道不正是骆维森吗?
我以为自己看花眼了,还又拿手使劲揉了揉眼。
骆维森不是去了苏城,不是去度假了吗?怎么又会出现在我们曾经邂逅过的“托斯卡纳”酒吧?
我正疑惑着。那边沈律师也就看见我了。
他轻轻对骆维森说了一句什么。骆维森也就拧着个眉头,将脸转过来了。
骆维森盯了我有那么几秒。
然后,就大步朝我走来。
他一把夺掉我手里的杯子,低声道:“宋窈,你又哪根筋不对劲了?”
“别管我!”
“你……”
沈律师走过来了,我苦着笑容对他打了个招呼。
沈律师是个精明人,他一眼看出我和骆维森有话要说,就找了一个借口,说先行一步。
骆维森给我点了一杯饮料,皱着眉:“你喝这个!”
“我就喝酒!”
“听话!”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摇着头,突然就扑进他的怀中,紧紧搂住他,我对着他的耳朵,低到了尘埃:“求求你……帮帮我……今天,高利贷的冲进我家了……帮帮我……”
我欲哭无泪,只好先回到蓝湾公寓。
停车的时候,我的左眼皮儿一直跳个不停。直觉告诉我,要出事。
果然,当我拿着钥匙,进入电梯时,电梯口突然围聚了好几个赤着膀臂刺着纹身的汉子。他们对我狞笑,问我是不是叫宋窈,老爹是不是大名宋世贵?
我听了,心里咯噔一下。完了,这么快,高利贷的就登门了。
一个络腮胡子脸上有道疤的男人,就从包里掏出一份代理文件,告诉我,说他们受了某某高利贷公司的老板委托,专门来收账的。
另一个矮个子男人就手拿计算器,告诉我,这一百万是上个月借的,一月的利息满打满算也有两万块。“赶紧地,将利息钱给了!”
他们的语气很不耐烦。我看清楚了,一个一个的手里都还带了刀刃和铁棍。
我不能硬碰硬。
突然,我包里的手机响了。
我就告诉他们,等我接个电话。
我以为是……骆维森。当听到手机响的时候,我就幻想是他。
可我看了一眼号码,我就飙了。“顾元昊,你这个杀千刀的畜生!”
“宋窈,我说过的,你玩不过我的。乖乖听我的话——回家。我们之间,就当什么都没发生!”顾元昊的声音轻飘的就像鬼魅。
“你——做——梦!”
因为太过愤恨激动,我竟然将手机摔在了地上。“啪嗒”屏幕裂成了两半,手机坏了。
我很心疼。
但我还没将手机捡起来,几个汉子就对我拉拉扯扯的,非让我现在将利息结算掉。
他们说要拿不出,那就跟我进屋,屋里有什么值钱的,他们就搬什么。
我不想让邻居听见,就压低了嗓子,警告他们不要乱来。
其中一个汉子一把夺走我手里的钥匙,将门哐当打开,六七个人就大摇大摆地进了去。他们砸碎了我在阳台上种的花,还踩死了我养的一条金鱼。
看着满地破碎的花瓶,我终于大吼一声:“你们要钱是吧?不就两万块吗?行……明天这个时候,你们过来!”
我说明天我一定给你。
我身边,所有的零钱加起来,的确不足两万块。交了我爸的住院费,还有蓝湾公寓的物业管理费,汽车的保险费,剩下的钱,真的所剩无几了。曹姐又说了,这个月的工资,可能要延迟一个月发。
我真的很缺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