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璧亦转眸望了过去。
李嬷向王融施礼,礼罢,不疾不徐道:“老奴已细细查验过了,老夫人后脑之上有块巴掌大的於肿,便是这血肿压的脉络行血不畅,若要老夫人醒来需用一种药引。”
她仿似十分笃定。
王家虽说不是豪富大贾,却也称的上钟呜鼎食,别说一种药引,就是十种八种又有何难!
王融神色微松,伸手虚虚一托道:“近前说话。”说了这句,眼见李嬷踏前半步,便又沉声问:“什么药引?”
李嬷瞟了眼王璧,而后面无表情道:“需用死过一次的人血做药引,此药方可见奇效。”
王璧自是不信什么人血药引子才能救醒老夫人,只是方才李嬷那颇含深意的一瞥,使得他瞬间想起来兰娥。
先前兰娥受伤时,王家便请了晋阳最有名望的陈大医过府。
陈大医诊过脉,曾摇头道“准备后事罢”。既然他说出来这种话,兰娥好像与“死”沾了些边边儿。
再有,这老妇人如此故弄玄虚,莫不是另有什么隐情?
王璧心下转了几圈,抬眸对王融道:“二伯父,早前十三伤重时,陈大医曾断言让家父为她准备后事。”
王娴砸伤兰娥这桩事儿,王融曾经听贾氏提过。当时他只以为是两个小儿胡闹,此时听的这样严重,王融不由皱眉:“这要取血……十三伤势还没有痊愈,怕是不大妥当。”
谁出的主意,合该谁去解释。
王璧斜斜瞟了李嬷,点漆般的眸子一样颇含深意:“嬷嬷且去请娥娘子来。”
既然两个人彼此“心领神会”,李嬷便木了脸施礼:“是。”转回身又对了石阶之上的王融施礼,礼罢,这才出了大门。
兰娥回了花香四海,先吩咐厨下做饭,待用过饭食,她便倚了矮榻小憩。
歇不一会儿,察觉到纱幔“簌簌”一响,她懒洋洋睁开了眼。
李嬷见她睁眼望过来,便低声喊:“娘子,老奴有事禀报。”
往常这老妇人守规矩守的令人发指,今天竟然忘了施礼……莫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