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月生辰?
难不成做父亲的不知道?
问舅公舅母,这是起疑心要探底儿套话么?
多说多错,还是稳妥为妙。
兰娥干脆抽抽搭搭摇头:“十三头疼……一想从前就头疼。”
一想从前就头疼?
罢了,自己也是关心则乱。只要女儿不痴不傻,以后慢慢再教就是了。
“来人,拧个凉帕子来。”
女儿说话行事与常人无异,王恪吊了半天的心这才落到实处,吩咐过婢女,又回过头来哄闺女:“头疼就不要乱想,先养妥身子要紧。”
不管做什么身子都是本钱,当然是先养妥要紧。
“嗯嗯!”兰娥又乖顺无比的点头。
这边儿绿衫婢女送来帕子,王恪亲自与自家闺女擦了小脸,又避出去命人服侍闺女换了衣衫。
等一切妥贴,王恪这才又在榻前坐下,指指站在一旁给两人打扇的绿衫婢女道:“十三想起来她么?她是阿苿,是你奶嬷的小女,去年十月初四你生辰时你娘亲赏于你的。”
这句话虽然“你你你”你的人头昏,兰娥抽丝剥茧,好像有用的东西真不少。
比如说这个婢女叫阿苿。
再比如她是奶嬷的女儿,这种出身,历来是主子的心腹。
再比如娥娘子的生辰是十月初四,嗯?想起来一点儿……那天娴娘子说是没钗子戴,借了她一根璎珞钗,现在……好像还没有还。
王恪说话时看着女儿,见她两眼直直盯着床帐子,似乎有些神游物外,索性也不同她说了,只扭过脸去吩咐阿茉:“府里什么事你也知道,今后娥娘子但有问,毋要一五一实说清楚,莫要叫娥娘子多想。”
这本来就是做婢子的本分。
阿苿恭恭敬敬施礼:“是。”
女儿现在伤还没有好,万万不可操之过急。
王恪站起来,温声叮嘱女儿:“十三歇着罢。”
兰娥想不起来“娥娘子”这孩子平时什么性子,但这种情形,她自有一套不显山不露水的作法。
兰娥在榻上欠欠身子,用了个十分孺慕依恋的眼神望着王恪啍唧:“父亲……。”
伤这一回倒变乖巧了。
要是从前,一定扭股糖似的扯住不撒手。
王恪看着她仿似猫崽寻求庇护一样的神情,只觉得心里酸酸软软,想走又迈不动步子,就拐回来叮嘱阿茉:“娥娘子受不得热,晚间打扇时万不可偷懒。”
阿茉头点的有如小鸡啄米:“是是,奴婢绝对不偷懒。”
王恪这才掀帘子出去。
这一晚,兰娥喝过汤药便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