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你先回来吧。快点，苏陌功课你还要帮他看看。”

“明天不能看么？”

“狗重要人重要?我和你弟弟回来一次你就也在外面野。感情狗是你亲生的?”

樊星听不太清，只是感觉到苏醒醒语气不太对。

“我是你亲生的!你不是也把我一个人丢到奶奶家。现在也把我一个人丢在家里，我怕。”

“你怎么回事。爸爸为了谁你不知道么?再说你已经十七了，还是个武术队的，一个人在家还会害怕?你懂事一点，不要老是莽莽撞撞，想一出是一出，一抽一抽的。”

“是!我是十七了，我是武术队的，那我就不能害怕了?从学校到家里，小路那么黑，总是有醉鬼！前两周，我一个人在家睡觉，家里遭贼，还带着刀，要不是扛把子，我八成死在被子里，尸体都发臭了你也不会知道。苏陌是孩子要人带，妈死的时候我也只有十岁，我也是小孩子，你说不管就不管。学校里，我没办法带苏陌军训，别人在背后说我没妈教没爹管，你也不会知道。我现在就是想找到我的狗，怎么就不懂事了!怎么就抽了!”

苏醒醒越说越气，越气越委屈，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她也还是小孩子，夜深人静她也会害怕地想妈妈。以前，她一个人对着什么都还不懂又不能保护自己的苏陌，她也会手足无措。

电话那头，老苏久久沉默，最后只道：“你去过捡到它的地方了么？”

苏醒醒吸吸鼻涕：“我去看看。”

挂上电话，苏醒醒捡起她的破车，轮胎已经没气了。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你去哪里找?我载你!”

樊星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后。

苏醒醒不看他，低声道：“不用了。”

“你这车子，会翻沟里的。”

苏醒醒瞪他，什么乌鸦嘴。

“还是，你要我抱你上座?”

“滚！”

樊星低笑，骑车上前：“快点，天再黑下去就更不安全了。”

苏醒醒看看自家小破车，再看看樊星之前在她的吐槽下换的吉安特普通款。

“快点，你的车留在学校，明天对面铺头修修就好了。”

苏醒醒心想好吧，两脚一劈叉坐上后座。

在苏醒醒的指令下，两人来到河提旁。

扛把子果然在这里。

扛把子坐在河边，夜风吹着它的狗毛，他却岿然不动。

苏醒醒喊它，扛把子回头吠了一声算回应。

“我早该想到的，你在这里。”苏醒醒走下草坪，坐在石阶上，扛把子凑近苏醒醒，趴在她脚边。

苏醒醒从口袋摸出一点零食，扛把子吧唧吧唧吃起来：“你来看老伯可以和我一起来啊，自己偷偷跑开算什么。我又不会因为你还想着他就生气。”

扛把子听着她的话抬起头汪了一声。

“小区里叔叔阿姨都那么喜欢你，你要是丢了大家都会很伤心的。”

樊星在后头停好车，走下台阶。

“这里是什么地方？”

苏醒醒望着平静的河面，对岸的人家灯火点点。

“扛把子以前的主人在这里失足掉下河没救过来。”

今天，可能是他的祭日，苏醒醒这样想着。

两人一狗，就这样安静地吹着夜风。

苏醒醒没有再说话，樊星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