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小宓原本昏沉的头脑突然就像浇了盆凉水那样一下子清醒过来。
她的眼睛一睁开,就看到山鬼满眼复杂的看着自己。
两人也不说话,就这样互相看着,不知过了多久,
“你……”
花小宓忍不住了,“你刚才是念得佛经吗?我怎么好像听到言语不言什么的,那是孔子说的话吧,难道你们这儿孔子入了佛门?”
山鬼脸一红,轻轻咳嗽,“没有,在这之前有个儒修曾来过这里,啰嗦得很,刚才我一走神儿念佛经的时候就念串了。”
接着他似乎像是想到了什么,又叹了口气,欲言又止,脸色实在不好看。
花小宓单腿曲起,支在石头上,看着他问道:“你是不是想说什么?”
听此,山鬼回看她,反问:“难道你就没有什么想问的吗?比如——我。”
花小宓一挑眉,山鬼今日说话真是奇怪。原还以为对方知道魔修的事情,却不想他竟将话头扯到自己身上了。
“那好,我问你,为什么这里的每一个人,不论男女都想要得到你,还一个个的都露出那样丑陋的面容,你身上是有宝吗?拿出来我看看啊。”
其实这事早就在她心里留下疑问了,只不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宝物一事轻则事关修为,重则事关性命,她实在不好刺探。
“你可知我为何名唤女罗?”不知怎的,山鬼的脸上竟有几分悲苦之色。
花小宓不由皱起了眉头,她似乎明白了什么。
女罗又名菟丝子,其性纤弱,不可独活,一生只能依附他物。
许是她的目光带的同情之色太浓,山鬼有些接受不了,转身走到一棵大树下,拍了拍树干,上面艳红的花朵燃烧的烈火一般耀眼。
“没错,我的人就像我的名字那样。你看,这株木棉生长的多茁壮啊,这般瞩目,但又有谁能看得到依附在这身上的杂草呢?”
山鬼一把将缠在树干上的菟丝子扯了下来,丢在地上,他的脸被遮在树的阴影下看不清晰,只能听到语气沉沉:
“毫无反抗之力,一旦被人抛弃便必死无疑。”
这样的人无疑是可悲的。
花小宓的心情无端沉重了几分,她一直以为自己这一路走来已经足够不容易,却没想到竟还有比她更悲惨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