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留着长长白胡子的金丹修士面色严厉,半空中剑意流转,他正在俯视她们。
锐利的目光从曲访身上打量而过,白胡子脸上浮上一丝微妙,带着股难以言说的自得,“呵原是曼音水榭的曲姑娘。”
继而将眼神滑落至花小宓的身上,又一阵打量,不由蹙了蹙眉,“哪来的臭乞丐,还不赶紧滚开!”
通过刚才那短暂的交锋,白胡子认为花小宓只是个外强中干的家伙,长得不好看又不强大,口下自不留情。
花小宓一愣,往四周左右看了看,这才确定对方是在说她。
她:“……”
她只是衣服灰扑扑的,有些破损而已,还有忘了洗脸显得脏兮兮的而已。
此时手上的聚宝盆和来福棒也因为闹脾气而灵光尽失,蒙上了一层晦气,尤其碗沿还磕了个边儿,这一身装扮下来,看起来确实像大街上乞讨的叫花子。
好运来趴在招财进宝的头顶上笑得前附后仰,小爪子指着她嘲讽:
“我说你是穷命吧,自个儿也不会打扮打扮,可不就一副乞丐相嘛!”
这话说的可毫不客气,半空中白胡子身后一个相貌堂堂的男修没忍住直接笑了出来。
在这样严肃的情况下,那个男修笑得相当愚蠢。
自他出现之后,祁玉的视线就一直钉在他身上,眼梢的戾气是那样浓厚,就在不远处的花小宓都能感到冷嗖嗖的。
“祁乐,我要让你偿命!”
祁玉大吼一声,两指一并,自他丹田飞出一把血色朦胧的小剑,杀意确实令人胆寒,祁乐的身躯不由往那白胡子身后缩了缩。
可白胡子却胡子一翘,一巴掌将其拍了出来,喝道:“身为剑修遇到危机怎可躲避?给我上!一个半死之人你怕什么?”
祁乐似乎被他这番话鼓舞到了,也提起自己那把雪精华石打造而成的本命灵剑冲了上去。
比起材料珍惜程度来说,祁玉的剑身驳杂,不够精纯。可那一股子杀意实在慑人,这都是散修在外拼杀出来的。
可惜杀意再浓,祁玉也是身负重伤,灵力不支,
双方直面,力与力的对撞,他只觉体内一阵空虚,恍惚了一瞬,没有主人操纵,剑一阵不稳,从半空摔了下去。
祁乐一愣,旋即大喜,趁机提剑冲他刺去,
祁玉的声音十分暗哑,似乎在抑制内心深处复杂的情绪。
是他的年少无知害死了他唯一的爷爷,是他的单纯愚昧使他失去了剑种,失去了光明宽阔的前途。
而这一切,都是他的至交好友所造成的。
他、要、报、仇!
年少时的悲惨使他的性情大变,戾气很重。
入了仙道之后,也是走的剑修的路子,因出手狠辣,在散修中倒颇有名气,人称杀剑。
近年同悲界有邪修作乱,各大门派人数空缺,近日祁城有空禅剑派的掌事过来招人。
祁玉闻风而来,正好看到了他年少的好友——祁乐!
数年不见,祁乐在大门派中好吃好喝,还有最好的教导,已然是筑基中期的修为。穿着精致的仙袍,配着最威风的仙剑,站在擂台上方,接受众人仰望的眼神。
而他呢?
在修仙界,修士的厮杀拼斗可比凡人的斗争要残酷多了,他从一个小孩子慢慢成长为筑基修士,吃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磨难可想而知。
原本这一切都应该是他的,可此时全都被祁乐抢了去!
“祁乐,你这个强盗!”
祁玉狂性大发,杀了空禅剑派新收的弟子。
祁乐虽有剑种的帮助,可也在祁玉那不要命的杀伐连连败退。
就在祁玉的剑尖即将要刺进祁乐的胸口的时候,一个金丹修士出现了,只是一伸手便挡住了他的攻击,甚至仅仅一个眼神便让他如坠冰窖,动弹不得。
他点燃了一张机缘巧合得到的遁符,总算是逃了出去。
可因为修为不足,遁符只燃了一小半,他的精血几乎全部耗尽。
不过幸好,他从祁城内逃到了城外。
差点撞到一个灰衣女修身上,这个女修看起来年纪跟他差不多大,却是实打实的金丹修为。
遁符是十分珍惜的东西,但他明白此时此景只凭这符未必能行,于是他故意提起那颗种子的神秘,希望能激起对方的好奇贪欲,以此救他。
花小宓一边将招财进宝往肩上提了提,一边打量着手上的那张遁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