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书苍白的脸上显出一些笑意:“我不会死的。”
“嗯,这个馒头我好不容易才偷到的,你一定要活下来。”
“只要我活着,我一定回来找你。你姓什么,家住在何处?”
“我就住在这个道观里,我没有姓,师兄师弟们都不愿我跟他们姓一块儿。”草草说着说着便撅起了嘴。
“那你可以跟我姓。”锦书顿了顿,想到自己现在还是个被押解的犯人,又加了一句:“只要你愿意。”
“好哇!那我以后就叫仲草草了吧?种草草种草草,真好听。”
仲锦书犹豫了一会,伸手摸了摸她乱糟糟的两个小髻,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笑容:“你快回去吧,被官兵看到了就不好了。”
“嗯,明天早上我来看你。”草草说了这句话又像个灵巧的小猫一样跑走了。
第二天,押解犯人的车队即将出发,怒发冲冠的小老道儿揪着草草的耳朵冲到大门前。
“死丫头,竟敢偷东西,给我跪着。”
仲锦书嗖的站起身,远远看着门前抱着脑袋挨了几记浮尘的草草,他刚想出声,却被乳娘拉住了手臂。
“少爷,不要说话,不然这个丫头就不仅仅是偷东西的罪过了。”
仲锦书嘴张了张,最终只能远远看着。
草草似乎感觉到了他的视线,仰起头对着他做了个若无其事的鬼脸,随后灿烂一笑。仲锦书看着这个身穿灰色土布衣衫的小姑娘,头上依旧扎着两个乱糟糟的发髻,平淡无奇的面貌,只有一双眼睛如星辰般绚烂。他要将这张脸永远记下,只要他活下来,一定要回来找她。
车队开始前进,道观的门越来越远。草草对着远去的男孩张了张口,仲锦书反复琢磨着那几个口型,念出了她最后这句道别的话。
“再见,仲锦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