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桑抿唇而笑,顺了顺将她凌乱的发髻,缓缓道:“回去换套衣衫吧,这马倌的衣服,也是很丑。”
“彼此彼此!”越桃拍开他的手便举步要走,迈了几步却又转头头回来:“送我回去,我不认识路!”
于夷的婚俗和凤鸿氏大为不同,越桃打小喜欢凑热闹,又被于夷王尊为座上嘉宾,自是每一个环节都要细细看的。
“嫂嫂可要看清楚了,等到大婚那日也好熟悉些。”一直陪在越桃身边的八公主于子韶嬉笑着打趣她。
“这可是你们太子大婚,于子桑哪有这样的排场。”越桃笑着回她。
“子桑哥哥常年陪同太子哥哥在外征战,战功无数,自然是有这样的排场的。”子韶严肃纠正道。
越桃摸了摸头上松动的金簪,满面贤淑的微笑,心中却是另一套想法。
外人对于子桑皆是未曾耳闻,但是于夷太子身边的一位无名谋臣却是著名得很,传闻此人乃是一位体态佝偻的白发先生,出兵奇诡,防不胜防,唯一的线索便是这人面上戴着一个面具。
越桃第一次瞧见于子桑的面具也是自然而然得想到这个人,但是两人身形年龄相差太多,可能于子桑便是这人的徒弟吧,越桃暗自下了定论。
“子韶公主,像子桑这样戴着面具的人,你还在哪里见过吗?”
“子桑哥哥因幼年身陷火场而被烧毁半张脸,故而每日戴着面具,除此之外,我并未见过其他人戴过。”
越桃把玩着桌上的酒杯,唇上挂着笑,不再说话。
酒宴正值兴头,越桃远远看见于子桑被两杯酒灌醉,向于夷太子低语了两句便离席而去了。
这两杯就醉了,真是有意思。
越桃放下银箸,同身旁的影卫道:“本公主去去便来,你若不放心就远远跟着,别带上耳朵和眼睛,懂了么?”
“是,公主。”
晚间的风颇有些凉意,越桃顺着方才于子桑远去的方向疾步走着,却在灯火阑珊之处被一人拽到树荫之后。身后数名影卫慌忙现身,数把利剑出鞘的声音在寒风之中更显刺耳。
“滚。”小公主低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