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惜惜身后是嶙峋的山石,已经无路可退,可那士兵却又超前逼近两步,畸形的头颅几近碰上她的头顶。
正慌的不知所以,一只手突然伸到她和那士兵之间,手掌上放着一枚铜钱,上面有“清宁通宝”字样。
蒋惜惜转过头,看到来者正是徐子明,他不知何时从马背上翻了下来,一手托着这枚古怪的铜钱,另一只手则用已经燃起的火折子在铜钱上一划拉,将铜钱烤的又红又亮。
那顶着奇怪脑袋的士兵看到火光和其中的铜钱,身子微微一震,朝后撤了两步,重新回归到队伍之中,一瘸一拐的朝前走去。
蒋惜惜看到他离开,方才抒了口气,再望向徐子明的手掌,发现他的手心已经被烧红的铜钱烫出了一圈水泡,于是又心疼又自责,刚想问他疼不疼,徐子明却对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让她将已经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吞了回去。
长长的队伍终于从几人身前依次走过,缓缓的步入到前方的白雾中,和雾气融为一体,化成了一团虚无。一阵风吹过,雾散了,几人同时望向军队行进的方向,发现山谷中什么都没有,他们和雾气一样,被风吹的四下散去,消失在大千世界里。
“徐大哥,你的手没事吧?”蒋惜惜抓住徐子明的手掌,懊悔的直跺脚。
程牧游走过来,深邃的眼中浮起一丝光,“没有大碍,一会儿我给他上点药就没事了,”他两指拈起徐子明手里的那枚已经凉掉的铜钱,眼睛锁住他闪烁的双眼,“清宁通宝,辽景宗时期的铸币,你怎么会有这个东西?”
徐子明嘿嘿的干笑了两声,“大人忘记我是哪里人了,宋辽边界,有几枚辽国的铜钱也不稀罕。”
走在最前面的两个衙役停住脚步,前后看了看,“怪了,刚才探路时这山谷里的雾还就是薄薄的一层,清透的很,怎么咱们几个一踏进来,雾气就突然涌起来了,像是涨潮似的。”
程牧游也听到了他们两个的话,不过他没有接话,却“唰”的一下将长剑从背后抽出来,“都提着点精神,这山谷有些不对劲,我怀疑这里面有古怪。”
听他这般说,剩下的几人也都将长剑拔出,横在身前,蒋惜惜由于要护着徐子明,更是比别人多加了几分小心,一双灵动的眼睛在越来越重的雾气中瞟来瞟去,生怕里面钻出几个黑衣蒙面的大汉出来。
可是如此神经紧绷的走了一会儿,却并未发现有任何异常,雾气在身周流动,如轻柔潮湿的触角,从手臂和脸颊上拂过,湿漉漉的,却没有令人感觉到任何不适。
蒋惜惜心里稍稍放松了一点,笑着朝前面说道,“大人,看来这是山里特殊的气候,雾比别处涨的快一些罢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程牧游回头看她,脸上的神色也比刚才舒缓了不少,可是当他望向徐子明时,心里却“咯噔”一下。
徐子明伏在马背上,身子蜷缩成一团,从头到脚都在重重的战栗着,每当有白雾接近他的身侧,他都像被针扎了一般,身体猛地一跳,拼命用手将之挥走,仿佛那雾气中含着某种能要人性命的剧毒。
程牧游停住脚步,俊朗的脸庞上罩上一层阴云,“徐大哥,你怎么了?”
徐子明哆哆嗦嗦的抬起头,“大人,你难道没听到吗?这雾里面有声音。”
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