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现在根本就没人扎纸马了,都说那玩意儿邪乎,姑姑却为何这般固执,年复一年的要我们扎这个东西?”
花嬷嬷清清嗓子,“姑姑是什么人,她本就不信邪,再说了,当年少爷还在的时候,最喜欢的就是马,那时,姑姑派人到各地采办,将最好的马给他挑了回来,栖凤楼的马厩里,集中了全国各地的名驹。现在少爷死了,她也想多烧几匹马给儿子,让他在阴间也能肆意驰骋,不要因此受了委屈。”
“姑姑对少爷的情谊可真是感天动地。”
“可不,就这么一个儿子,当年那臭男人抛下他们母子俩跑了,她便发誓绝不让儿子因为没了父亲而受委屈,没想好容易将他拉扯大了,却因为这么个意外”
迎面一阵狂风,将前面假山上的野草吹得直不起腰来,两人手里的伞也吃不住劲,砰砰两声,伞骨折掉了,油布朝后掀开,被风吹得哗啦哗啦直响。小简一手握紧伞柄,一手挡在眼前,“这风怎么突然来的这般猛,嬷嬷,您扶着我,别被风扯走了。”
花嬷嬷伸手拽住他的胳膊,手刚搭在他手臂上,风却一下停了,伞布没有风的支撑,齐齐朝地面垂下,像两片破衣服悬在被风吹断的伞骨上。
“咚咚咚咚”
一阵奇怪的声音传入两人耳中,由远及近,没那么真切,却一声声砸进他们的心里。
“嬷嬷,你听到了吗?”小简刚将话说出口,眼前忽然闪过一道金光,什么东西冲过墙面,忽的一下,钻进前方的假山的洞穴里,不见了。
热茶端上,点心摆好,三人才结束没正经的玩笑话,进入了正题。
“贤弟,你冒雨赶过来,想必是为了公事,若我猜的没错,应该是为了校尉府那件案子来的吧?”
“确实如此,此案虽然不是什么要案,但是却涉及到侍御史张大人的家眷,上头压得很紧,让我务必将事情的经过查清楚,再回去禀报。”
程牧游冷哼一声,“公事私办,倒是他张大人的风格。”
刘叙樘也蹙紧眉毛,“没办法,圣上都开口了,我也不能回绝,不过程兄,我对你完全信任,只需你告诉我这案子有无其它蹊跷之处,若是没有,我便到秦府走个过场,把这话回了也就罢了。”
程牧游于是将案件向他交代分明,末了,刘叙樘点点头,“这就好,那张大人生怕是自己的女婿故意谋害了女儿,这样看来,倒真不是那秦应宝下的手。”
程牧游摇头一笑,“这件事他虽无错,但是在新安这么多年,他犯下的其它错处可是不少,而且,他和那栖凤楼的老鸨桦姑走得甚近,我早就想找个机会将这两人除掉,只可惜,一直没能抓住他们犯案的证据。”
“狐狸尾巴总有露出来的一天,兄台暂且忍耐一下。仁兄不知,最近京城连出了几起案子,才是真真将我折磨得焦头烂额,不知从何处下手。”
“到底是何事?”
刘叙樘压低声音,“宋明哲满门被斩,想必你们都知道了吧,可是你猜怎么,他全府上下四十五具尸首,却不翼而飞了,而且还是在春假的时候消失不见的,圣上大怒,命我们无论如何要将这件事查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