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姑娘,后来玉钗被辛子予偷偷带出宫,其后发生的事情,也都是被陈金凤的怨气所影响,才引起了一桩桩惨案吧。”
晏娘点头,又将玉钗递过去,“这钗子你带回去吧,它现在无主了,但至少曾是案子的证物,放在新安府比放在我这里妥当。”
蒋惜惜接过玉钗,它上面还沾着晏娘的体温,暖暖的,她于是冲她一笑,“晏姑娘,你身体好些了吧?”
晏娘淡淡一笑,“多亏程大人,我的身子已经无碍了,劳烦姑娘回去替我道一声谢,我就不去府上打扰了。”
蒋惜惜楞了一下,心里自是不解:这两个人,一个救了人,一个被人救,怎么到头来,反倒又生疏了呢。不过这个念头只在她脑子中过了一下子,便被她撇开了,因为灶房传出了诱人的香味儿,而在傍晚饥肠辘辘的时候,这味道比什么都更能吸引人心。于是她随便答了声是,便朝着灶房走去,独留晏娘一人站在院中,望着墙对面,眉宇间凝上了一层冷霜。
程牧游坐在书案前,手里将一本已经卷了边的旧书翻了翻去,眼睛却没有在那些密密麻麻的字迹上停留,终于,他“啪”的将书扔在桌上,十指交叠放在眉心,脑中又一次浮现出那个挥之不去的画面:她的肚子破开了,皮肉朝两边翻起,露出里面白森森的骨头,只是,这骨头很长,蜿蜒曲折,层层环绕,粗壮、坚固,绝不是属于人类的。
程牧游从书案前站起身,他走到窗边,望向高墙的那一端,与从那边穿来的一道清冷的目光交汇在一起。
你,是谁?(本卷完)
霁虹绣庄的院中没有人,蒋惜惜和迅儿一踏进去,就看到那支蝴蝶玉钗端端正正的放在石桌上面,只不过,它的光彩似乎不如以前那般夺目了,虽是血玉雕刻而成的,但是除了颜色独特一些,做工精致一些,和其它的玉钗子并无太大区别。
见到那钗子,迅儿的第一反应就是躲到蒋惜惜身后,“惜惜姐姐,它怎么还在这里?”
蒋惜惜也不敢太靠近石桌,她一手护着迅儿,眼睛一眨不眨的盯在玉钗上面。
“冤魂尽散,血污已除,它现在就是支再普通不过的钗子,不,它和其它钗子唯一的区别,就是能在当铺里卖个好价钱,蒋姑娘要不要拿去试试?”晏娘笑眯眯的从屋里走出来,拿起蝴蝶玉钗在蒋惜惜头上比了比,“算了,还是不要卖了它了,姑娘皮肤白皙,戴红色最合适不过了,干脆就让它跟了你吧。”
迅儿本就躲在蒋惜惜身后,见晏娘将钗子拿过来,转身一溜烟儿的朝灶房跑去,边跑还边喊,“惜惜姐姐皮糙肉厚的,一点不适合它,晏娘,你还是快些将它丢掉吧。”
蒋惜惜白他一眼,接过晏娘手中的钗子,手指在冰凉的玉蝶上反复摩挲了几下,“姑娘,听大人说,这钗子上附了两个魂魄,一个是那辛子予,那另外一个,却又是谁?”
“凤凰台上凤凰游,凤去台空江自流。”
蒋惜惜一怔,“这诗,我曾见远儿写过,凤凰,凤凰,难道另外一个魂魄是深宫中的女人?”
晏娘的眼神变得悠长素净,“她不是普通的女子,若我没猜错,她应该就是闽国王后陈金凤,也叫万安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