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惬意。”右耳冲她走过去,长长的尾巴在她面前扫起一阵薄土以示抗议。
晏娘抬手在鼻子面前挥了挥,狠狠的白了那只猴子一眼,“好好的兴致就被你给破坏掉了。”
“什么兴不兴致的,连个陪酒的人都没有。”右耳边说边重新化为人形,在晏娘脚边坐下。
晏娘被他当头泼了一桶冷水,刚想骂回去,却听得后院的厢房传来一声细细的叹息,她扭头看了一眼,眉尖略略一挑,幽幽的说道:“我本想饶你一命的,可为什么偏要自寻死路。”
说完,她便站起身朝厢房走去,在离房门几尺远的时候停了下来,静静的注视着这间笼罩在树影之下的破旧木房。过了不大会儿功夫,那厢房的木门突然发出“吱呀”一声响动,竟自己慢慢的打开了。
一双枯枝般的手扶着门框一点一点的向上爬着,这双手的指甲,有几只已经脱落不见了,剩下的指甲上,隐约可见斑驳的丹蔻。手的后面,是两截苍白的手臂,可是那手臂上的肉像是被什么东西削掉了似的,露出里面森森的白骨。
晏娘叹了口气,“死的这么惨,也怪不得你这么执着,可是这世间之事终难圆满,你我,众生,都敌不过际遇无常,何不干脆就此放下,哪怕是做个孤魂野鬼游荡人间,也不失为一桩美事。”
可她一番劝解过后,那女鬼却丝毫没有退意,她又朝前走了两步,将整个身子暴露在月光下面。她浑身赤裸,从头到脚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有两个碗口大小的坑,而那张满是血迹的脸蛋,虽然隐约可辨别出其生前清秀的容貌,只剩下一排干枯的牙齿,对比之下,更是让人心里发酸。
“凌迟。”晏娘脑子里一下子就蹦出了这两个字,但是这个念头很快就被她否定掉了,不,不是凌迟,这个酷刑早已被废黜了多年,所以她身上的伤绝不可能是公家所为,那么,又会是什么人对她做出了如此违背伦常的恶行呢?
好像看透了她的所思所想,那女鬼突然将一样事物扔到门前,晏娘弯腰将那东西捡起,发现竟是一块令牌,她用手抚摸着上面刻的几个字,脸上渐渐堆起一个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