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墙已经撞过了,我以后想必也会记住。”淡淡的笑意像是滴在宣纸上的一滴墨,不一会就晕开了一种很温和的感觉。这时候的柳红颜,脆弱却坚韧,就像是一缕蒲苇,顺着命运枯黄的枝干缠上去,带着翠意也带着傲骨。
不是你拥有一切你就有机会强大,真正的强大永远是你的内心。
张青看着靠着门的柳红颜,他能看得出来她肯定是受了重伤,能活着挺过来估计都实属不易。但是在这种时候,她竟然还能这么轻松地说出来。她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女子?怎样的女子才能像她一样,活得无欲无求却又潇洒自由?
他们的对话并没有持续很久,说多了双方都觉得尴尬。柳红颜自己扶着墙往屋里走了,在接下来的十几天里,张青都没见她再出过屋门。
直到张青都以为那位姑娘怕是死在屋子里的时候,在第十九天的下午,他一出门就再见那熟悉的青色身影。
“要不要帮个忙,我在种花。”她回过头,还是惯常有些低沉的嗓音。
张青就站在那,有些愣住。面前站着的姑娘还是那个十几天前奄奄一息的人吗?为什么觉得短短十几天,她就又生龙活虎,还是那样笑着,坦荡自然里又拒人于千里之外。
“好。”他应了一声,快步向前走去。
那一回虽然他并不是主谋,也算不上共犯,但到底还是跟着何镜一起骗了她的爱剑;而后来在妄死海里,明明她可以袖手旁观看着他们三个在幻境里死去,但是她没有,而是尽心尽力地去救了。
光从这一个来回,他就欠了柳红颜一个人情,说得重点,那是恩情。
“这回再种下一批花,还会像上次一样突然都枯萎吗?”一边挥着锄头将地刨松软了,张青一边问道。或许她因为受伤一直卧床养病没看见,但是他自己却是看见了花儿凋败的全过程。
原本娇艳美丽的花,像是感染了一场瘟疫,先是病恹恹的,紧接着就一大片一大片的枯萎,到最后竟然没有一朵能够幸存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