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夜阑倒没反驳,只是说了句:“虽说男子立身不靠外力,但身边伺候的人要是不省心,也不是个好事,我明日去看看,到时候再说。”
萧越咬了口筷子头:“你为你这俩徒弟可真是操碎心了。”
顾夜阑好笑地瞧她一眼:“这些事都是应该他们师娘做的,可惜了,目前只有我一个当师父的,我总不能把他们领进门就任其自生自灭吧,虽说以后人生要他们自己走,可该把的关我总要把严了,不然,不算是毁他们一生吗?”
萧越不认同:“你看林染,就没让你操过什么心吧?人家自己该怎么做,想要的是什么清清楚楚,从来不会被外界所搅扰,可林竹就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事事让人操心,就连早晨起晚了,你都能从中看出猫腻来,累不累?人以后过得好不好,还是得看自己,即便你为林竹铺再多的路,他要是不肯走,或者不认可,你能如何呢?难道你要一辈子把他留在身边时刻看着他?”
顾夜阑叹口气:“真不知道当初留下他,是错是对。”
萧越被他这句话勾起了兴趣:“你们国师一脉收徒都是看自己喜好吗?还是有什么标准?”
顾夜阑摇摇头:“都不是,是看天分。”
“天分?”萧越不解问道:“就是类似于通灵体质?或者悟性高?可这你怎么能看出来呢?难道当初你收林染和林竹都是拉着他们俩跳过大神之后才得出的结论吗?”
顾夜阑横了她一眼:“别胡说八道。”
萧越撅噘下嘴唇:“哦,知道了。”
顾夜阑见她乖巧地没有追问,心里知道她是明白轻重,国师一职毕竟与皇上接触太过紧密,有些事确实不能随便乱说,她能这般体谅,倒是难得。
“当年我碰到林染时,庆幸自己有福气,年纪轻轻就找到下一继任者,原本已经大功告成,谁知又碰上了林竹,他当年与我幼时差不多身高模样,也野得很,我看着他,就像看到了当初的自己,一时心软,收留了他,只是他没我那么幸运,带他回府后,也没过过我小时候的日子,身边虽有人照料,但也都是下人,不似我那时,回府后有师娘无微不至照顾,似母似姐,不是亲人胜似亲人,还有瑾瑜一直陪伴在我身边,这些,都是我没能给他的。”
萧越只好硬着头皮安慰道:“这也怪不得你,难道你要为了一个徒弟特意去找个女人当老婆啊?也不合适。”
顾夜阑笑:“那倒是,师父跟师娘感情很好,虽说国师之名不能娶妻,身边皆为妾,称呼为女官,但师父一生就只师娘一人在身边,并无二心,两人琴瑟和鸣,鹣鲽情深,幼时我跟瑾瑜看着他们两个默契地生活,羡慕得紧,总想着以后我们应该能像他们那样,一人一心直到白首。”
萧越不知道说什么,话题涉及到死去的瑾瑜,虽然心里有点小小的嫉妒,因为瑾瑜曾经牢牢占据他心中最重要的位置那么多年,但也明白,此时顾夜阑能云淡风轻地提起来,就是已经放下了,她也无需再太过介怀。
“你师娘人好,你师父更是难得,国师位高,又深得皇上信赖,若是那种贪色好享受之人,说不定把国师府弄得莺莺燕燕乌七八糟呢,男人若是能在这般试探中仍旧持守一心,才算是真的难得。”
顾夜阑闻言,宽慰一笑:“是啊,师父的品性真的很高洁无私,我比他差太多了。”
萧越握握他手,安慰道:“你俩没可比性,你性情跳脱桀骜,与他天生就不同,没必要非要强求自己做的跟他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