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夜阑斜她一眼,萧越识趣地笑笑:“你这么爱干净,肯定是怕沾上口水,嘿嘿,嘿嘿。”
顾夜阑从鼻子里远远地哼了一声,表示认同。
萧越总觉得这哥们好像有点不对劲,劲劲的,不知道跟谁闹脾气,不想往枪口上撞,萧越转而对着瘫坐在一旁的小偷,半是威胁半是调侃道:“我劝你嘴巴干净点,我身后这位公子脾气可不好,出手狠不狠也不用我多说了,相信你此刻已经有了深刻的体会。提醒你一句啊,能来望江楼吃得起饭的人,非富即贵,你不用说你有什么靠山,你一个小偷,再有靠山能牛逼到哪里去?真牛性冲天,你怎么还干这个啊?大冬天的下这么大雪都拦不住你出来偷东西的步伐,够敬业啊伙计!”
那人此刻已经全无刚才的嚣张气焰,边揉着下巴边跪在地上,哭声震天,开始诉说自己的悲惨遭遇,萧越听了两句就觉得耳朵疼,喝道:“打住!天寒地冻的,谁有功夫听你讲述自身苦难史?”
那人正哭得一包劲,说顺嘴的话正从嘴里往外倒,被萧越不耐烦地打断,再抬起头来看到顾夜阑阎罗王一般的臭脸,回味着身体的疼痛,稍微控制了下自己丰沛的感情,不敢多说。
萧越揉揉脑袋,酒精的劲头此刻还在发作,她控制不住地想要说话,瞪着小偷教训道:“你身世惨不惨我不知道,可我能看出来,你这家伙,欺软怕硬,油嘴滑舌,见风使舵,可见不是忠厚老实之人。别跟我扯什么生活所迫,成年人的生活里谁都没有容易二字,可也不见得人家都学你去打家劫舍,你要真是劫富济贫的绿林好汉我也就吃了这次亏,权当赞助你锄强扶弱了。你瞧瞧你,啊!身强力壮,腿脚胳膊灵活,口吃还伶俐,干点什么不好,非要干这种勾当,来钱快是吧?想少费力多赚钱是吧?不是正经路途来的东西,早晚有一天你要栽了,看吧,今天就栽到我手上了,我心情很好,被你给搅合了,现在很不高兴,没打算放过你,你说怎么办吧?”
顾夜阑从侧后方瞧她一眼,张了张嘴,又改了主意,便没出声拦着,让她继续说。
“我准备把你送去见官。”萧越威胁道,说完这句话,却一下子捕捉到小偷眼神里划过的一丝侥幸,萧越冷哼道:“常年在道上混,跟府衙的兵丁们都混熟了是吧?或者,你每年也有孝敬他们,抓你进去,不过走个过场,很快你就会出来,再继续兴风作浪,把官府当你家后花园,随便串门玩?”
小偷低下头去,嘴巴一瘪,就想喊冤。
萧越拦住他:“闭嘴!没让你说话不许说话!我告诉你,我身后这个人是谁,他……”
顾夜阑下意识想要阻拦她,见萧越回头苦恼地瞅瞅他,不知道在想什么,心思一动,就没发话,心里暗道,由得她说吧,就算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也没什么影响,谁规定国师就不能抓小偷了?
“他是安和郡主二舅家的亲哥哥!把你送官,关你个十年二十年的不成问题,罪名就是侮辱皇亲国戚,你看如何啊?”
顾夜阑忍住抽搐的嘴角,神色复杂地看了一她一眼,没拆她的台,由得她满嘴胡说八道。
那小偷登时吓得哭了出来,一个劲地在地上磕头,噌得满脸都是白色的雪花,不过萧越歪头凑近了丁点仔细观察了,他磕头除了前几个可能在惊吓之余忘记收好力度,磕得比较用力,额头红肿一点,接下来的这些头就没那么实诚了,动作大,幅度小,装样子而已。
萧越在心底判定眼前这人不是实诚之人,只是他也没偷成功,自己倒没有赶尽杀绝的心思,就是难得狐假虎威一次。
平生最看不起这种歪门邪道的人了,真是残疾人,不好求生存,倒是也能理解,好模好样的就偷鸡摸狗,实在让人不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