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成群结队,任何人见了都没有办法阻挡,而狼群一般也是不会袭击人类的,尤其是在居住地,而在大雪之中迷失路线的人,如果遇到了狼,那倒是有可能被吃掉。
乌恩在羊圈之外走了两圈,那一脚深一脚浅,大雪漫过了小腿的一半,当然,这也是因为大雪刚刚过去,事实上,草原上的雪,化的非常之快,大约到了下午的时分,这上面的一层积雪就该散的差不多了。
大草原的雪,那是一层一层叠起来的,那一片又一片,就像是在堆积什么好玩的东西,而老天,就是一个孩子。
“草原的狼和山里的狼不同吧,我曾经遇到过一头独狼,那是在我杀掉那头饿虎之后的事情了,它很聪明,没有贸然的对我攻击,但它其实也警惕过头了,当时我杀掉那老虎之后,就陷入了昏迷,它错失了杀死我的良机。”
孙长宁和乌恩谈到狼,顿时说起曾经的遭遇,而这两日的修行,则让乌恩对孙长宁充满了尊敬,对于这样一位强大的人,同时走过了万水千山,可谓是真正的修行者,任何人都该抱有敬意。
更不要说孙长宁答应教导他们练习从不曾听闻过的力量。
那是武,那是劲。
“草原上的狼啊,比山中的狼更加的谨慎吧,当然,可能没有山中的独狼那么的狡猾,而是多了一些豪气我是这么认为的。”
乌恩笑起来:“说来很奇怪我们的祖先曾经自称是狼的子孙但草原上的牧民,最痛恨和惧怕的,也是狼”
“在这种矛盾的思想中,我们渡过了久远的岁月嗯,这样说似乎有些不正常吧哈哈哈,长生天的子民谈论狼神,不过现在已经二十一世纪了,神只该存在于信仰当中,不能亵渎,但不代表不能谈论。”
乌恩的思想并不顽固,这也和他身为年轻人有关系,二十五岁的年纪,虽然看上去是三十多,但确确实实,还是个年轻人,只不过那老成的放牧经验让他显得异常成熟。
嘎吉勒和乌恩开口说了什么,那是在讲妹妹很快就要回来了,二人自小的关系就很熟稔,而乌恩的妹妹就是嘎吉勒的妹妹。
“近些年,狼群又有回归的迹象,曾经我们这里开展的捕狼行动,把它们都驱逐到了外部去,在内蒙这里看不到它们的身影了,不过就在去年,我们的牧区里发生了两起群狼吃掉羊羔的事情,我们这才明白,它们又回来了。”
“这是好事情,也是坏事情,起码我们的后代,不会只在书本当中见到狼了,而如今的狼,也不会再袭击人类的聚集地是该说它们明白了力量的差距,还是说褪去了部分的野性呢?”
乌恩和孙长宁交谈着,话语当中有着完全不符合他这个年纪的感慨,这完全是一种老牧民的口吻,倒是让孙长宁感到颇为诧异,不由得失笑起来。
“你今年不过二十五岁,这也太过老成了吧。”
孙长宁笑着说,而乌恩则是看了他一眼:“我的朋友,长宁,你其实比我更加的老成,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在草原上,我们的敌人不仅仅是狼,还有天啊。”
二人交谈着,而对于帐篷以及羊圈附近的扫雪工作持续了一上午,待到中午的时候,大日已经升到天顶,马儿的嘶鸣回荡在银装素裹的草原上,经久不息。
而嘎吉勒对于劲力的练习没有松懈,因为很快,他就要迎来草原比武了,也就是搏克,摔跤大会。
他要求和孙长宁对练,至于这一点,孙长宁当然欣然应允,而原本嘎吉勒认为自己可以从摔跤上找回一点自信,但很快他就发现一个可怕的问题。
这个人的力量简直大的没有边际,即使自己用上全部的力量,也无法搬动他半点。
日子很快的过去,光阴悄悄的流逝。
对于孙长宁来说,草原是一个终点,而同样也是一个。
这是东土最广阔的地方,也是最豪迈的地方,天是辽远且空寂的,地是厚重且璀璨的。
“到了这里,可以算作是出世了吧?”
“化劲的最上层功夫啊行万里路,看山河万景,人文之别,我能悟出什么呢?”
手中的酒水被饮下,天的尽头,那是落日残霞。
红尘白雪人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