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子衡默默地回答,全然不在意,然后又说道,“还留了一张纸条给你。”
苏钰微微惊讶,拿起了那张纸条,只见得上面竟然写着清秀的飞白体,竟然是大齐皇族人人学习的飞白体?
“酒,色,財,气四字决。饮酒不醉最为高,贪色不乱乃英豪,非己之财君莫取,忍气饶人祸自消。”
苏钰愣了一会儿,不明白是什么意思,真的感觉这个人很神秘,说话也特别神秘。
第二天卯时,天还没亮,昏沉沉的,北风吹得苏钰在长安大街上凌乱。
苏钰从来没有起的这么早过,顿时有一种想死的冲动,谁知道大齐的早朝这么早?!
苏钰记忆里,南陈的早朝时间还是在辰时,苏钰顿时欲哭无泪,擦着不存在的眼泪,穿着厚厚的加棉的官服,走在冷风中。
这是苏钰第二次进入长安城,上一次进入长安城,简直是想死的都有了,这一次苏钰是打算铁定躲在后面,不闻不问,不管不顾了。
苏钰有些郁闷,大齐上朝的程序特别繁琐,一群四五十岁,六七十岁的老头子,老老实实地排着队,等待着未央宫的大门开启。
而苏钰默默地躲在最后面最后一排,即便如此,附近的官员们也是频频侧目,满脸惊讶。
苏钰看了一眼站在自己右手旁的同僚,已经白发苍苍满脸皱纹,是穿着浅绯红色的官服,刚刚达到品级的从五品官。
大齐规定,只有五品以上官员,才有上朝的资格,而苏钰刚刚好从五品下阶行察御史,也是压着边儿的。
“敢问前辈高寿?”
苏钰有些懵。
“一甲子又一了!”
那个官员比了一个六出来,显得特别骄傲。在大齐的百姓之中,平均年纪也才是三十岁,而能够活了一个甲子的,真的是少之又少。
“那前辈尊姓大名?”
苏钰再次好奇问道。
好说好说,太常丞邹绩“是也。”
邹绩笑得很和蔼可亲,大齐的九卿原本是指司空,司徒,太傅这些官居一二品的虚职,可是自从大齐改立九寺以后,九寺的最高长官就称之为卿,也就是现在的九卿了。
而现在的九卿官员,大部分都是属于长公主殿下一党的人,特别是太常寺卿高溯大人,亦是长公主殿下的心腹。
理所当然的太常丞邹绩,对于苏钰也就友善了一些。
此时九声悠远的钟声响起,未央宫的大门缓缓打开,礼部的礼官们现在未央宫两旁,声音肃穆宏润:“百官觐见!”
邹绩本来还想说一些什么,钟声响起,就连忙抬起腿,迈向了台阶。
台阶有些滑,邹绩年纪大了,走的十分小心。却突然听到了后面传来了苏钰嘀咕的声音……
“六十岁才混到一个从五品的太常丞,我可不能这么倒霉啊!”
苏钰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周围的人都能听到了,气得邹绩打了一个趔趄,差点跌倒。
幸好旁边的苏钰手疾眼快,立马扶住了邹绩,说道。
“老前辈当心点,路太滑……”
这一声“老前辈”突然变得特别刺耳,邹绩看着旁边的同僚们都在掩嘴偷笑,气得只能甩开苏钰,冷哼一声。
邹绩刚想发作,却听到路边的礼官冷冷地提醒着:“禁止喧哗!”
邹绩立马闭上了眼睛,这些礼官在这个时候是最大的,可以有权利将闹事的官员赶出去,那被赶出来的话可就臭名远扬了。
苏钰刚想说什么,却看到周围的同僚们都默默地和苏钰保持了一个小距离,似乎有些害怕苏钰一直。
苏钰默默地叹了口气,明明自己一番好心好意,怎么会这样?
进了未央宫内,苏钰就默默地站在了最后面。
只听得寺人尖锐的鸭嗓声响起:“太子殿下!长公主殿下驾到!”
闻言,苏钰这才抬头看到了内阁后面侍女寺人鱼贯而出,再看到太子卫慕言一身黑龙袍,上面雕刻着四条栩栩如生的五爪金龙。
中央摆了一张龙椅,卫慕言坦然地坐了上去,随后就是一身黑色金纹九凤袍的长公主殿下,高贵地俯视众生!坐在了龙椅旁边的凤椅上!
太子殿下,长公主殿下监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