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就是”我也不好解释,总不能当着虞柏彦的面,说这次袭击是老爷子撺掇着沈云承动手的吧。虞柏彦虽不认可老爷子的种种做法,但他对老爷子是很忠心的。“其实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普通遇袭而已,算不得什么。三舅舅,今日天色不早了,三舅舅就留下来吧,我们好久都没见了,我去吩咐人弄些酒菜来,今晚我们好好聊聊。”
“沈姐姐,你们聊着吧,还是我去吩咐人弄酒菜好了。”霍雍抢过差事,转身出去了。
“这个孩子年岁不大,一副赤胆忠心,若是好好调教日后身手了得。”虞柏彦从刚刚开始,就一直都很欣赏霍雍的。
“是吗?”我轻笑,请他落座。看到他和元澈让了一番之后坐了下来,才接着说,“这个霍雍啊,本来是靖王府的人,我瞧着不错就给带出来了。”
“这么说,他的功夫是靖王爷教的了?”虞柏彦问。
“不,起初是他自己练的,之后”元澈看了看我,但是他没有告诉虞柏彦,前些时候我就已经到了大历,然后一直在折磨霍雍。
“可是我瞧着他的身手,不像是杂乱无章。他善使长枪,倒与我曾听闻的某个人相似。”虞柏彦说着,叹了口气,“不过那人,早在一年前就已经消失在江湖上了。若不是死了,就是归隐了吧。”
在他看来,突然在江湖上销声匿迹的人不外乎这两种下场。
而他所说的人,难道是
“不说这些了,朝凰,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怎么会出现在大历使者的队伍之中,既然那日你的马车摔下悬崖,所有的人都在找你,你是如何脱险的?可是脱险之后,扭为什么没有来找我,而是”虞柏彦接二连三的抛出问题,他太想知道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了。
“三舅舅一口气问这么多,叫我如何回答。”我为难,“不急,今晚有的是时间,听我慢慢说来就好。其实,在马车掉下悬崖之前,我就已经脱身了,只不过在被追杀的时候看到丞相府的管事儿故意拖住了红莲,才使得那些刺客有空追杀我,而刺客又是沈云承的人,一时间,沈家和虞家都站在了我的对立面,我自然不能跑去虞家找三舅舅了”
我摇了摇头,“没事啊,我能有什么事情。再坏,也坏不过如此了。”
很多年前,我的确因为这样狼狈不堪的亲情而深感痛苦,我没办法想象,无论是老爷子还是沈云承,他们本来都应该是我最亲近的人,但是他们却都希望我死。
直到,连李熠都忍不住对我下了毒手,我才真正明白,这人间的游戏规则,是权利至上。
“三舅舅不必担心,我已经想开了。既然选择在绰阳城里待下去,这点心理准备我还是有的。”想到我现在居然反过来要劝他,就莫名觉得有些好笑。“这不是没出事吗。”
“朝凰,你知道三舅舅最失望的是什么吗?”他的眼底很复杂。
我想,很久以前我大概也是如此。“人性?”
“从前我游历四方,亲身所见那些山野里的野兽尚且顾及幼崽,在其他野兽威胁幼崽的时候会全力拼杀,可是”虞柏彦毕竟不是这朝野中的人,他刚回到虞家不久,才刚刚接触这是非纷扰的权利之争,一个大男人眼睛里竟然露出那样的绝望和迷惘。
“所以说,他们不是野兽,我也不是幼崽。”我比他想开得多,说,“三舅舅,朝凰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说吧。”再失望的他今日也经历过了,大概以为不管我说什么他都不会再觉得意外了。“现在还有什么当讲不当讲的。”
“好吧。”我说。“三舅舅此次深感失望,其实要是让朝凰来说,似乎并不只是因为这所谓的人性。老爷子会对朝凰做什么,三舅舅也不是一点猜测都没有,只是不愿意相信,老爷子为了权力竟然真的这么做了。这所谓的失望呢,其实不过是懦弱的借口罢了。一边是父亲,一边是亲姐姐临死前托付的女儿,三舅舅夹在中间感到乏力而已。”
“朝凰”
是我说中了他的心事,他才露出这样犹豫的一面。
“三舅舅不必为难,依着原本的心思做出选择就好。”我并不是很在意他会怎么选,可是他毕竟曾经给了沈朝凰很多的照顾,“今日朝凰已非昔日嫡女,不管是沈云承还是老爷子,都不见得是我的对手。今日是最后一次,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