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冯喜。”
“正是在下。”
“你如何进来的?”
“走进来的。”
“那些守卫如何会放你进来?”
“都是老秦人,一人一百金足矣!”
“···”
“你为何而来?”
“奉左丞相之命,为蜀地而来。”
见冯喜如此坦白,张若顿时沉默不语。
见张若没有说话,冯喜开口道:“张将军,公子辉据蜀而反,国尉被阻金牛道,楚国大军来,巴地反,大王与丞相心急如焚。此时此刻,大王与丞相全都认为能在蜀地力挽狂澜的人,大概也只有将军你了。
故特派在下来蜀,希望将军能出面解决眼下的危机。”
张若摇头叹道:“大王与丞相高看在下了,如今公子辉占据成都,城中群臣百姓纷纷归附,在下势单力孤,哪里有什么办法。”
冯喜沉吟了一下,开口问道:“若是公子辉猝死,敢问将军能控制成都城的局势吗?”
“嗯?”张若迟疑的看着冯喜,沉默许久,然后点头道:“可,当年相国张仪担心蜀国遗民不服我秦国统治,不仅新建了成都城,而且还从关中迁移了万户百姓来此。十几年过去,当初的万户秦人,如今已经快扩大到一万五千户。在下治理蜀地,所依靠的正是这老秦人,才得以震慑蜀人。
若是公子辉猝死,秦人与蜀人的纽带断裂,在下便可取得城中秦人的支持,然后重新控制成都。”
“好,有将军这句话,在下就放心了。”
“···”
就在阆中那边紧急备战的时候,西边的成都正在举行一场盛大的庆祝宴会。
而庆祝的原因,正是巴人收复都城垫江的消息传到了成都。
垫江秦军溃散,各地巴人纷纷起事,巴国复国已成定局。
这个消息传来,顿时令蜀侯辉大喜过望。
如今司马错被阻金牛道,他这次率十万大军前来,铁定是劳而无功了。
而巴国复国,充国那边同样起事在即,如此一来,蜀国北有金牛道之险,东有巴充两国为屏障,可谓勿忧矣。
此时,蜀侯辉接受了麾下群臣的敬酒后,看了看坐在他旁边不远的蜀地守张若,露出一股笑意,然后拿起一杯酒来,得意洋洋的走到张若身边,笑着开口道:“张卿,孤起事之后,卿不是说孤此番行动必定会失败吗?
如今孤占据蜀地近两月,司马错被阻于金牛道,如今巴充两国复国,不知卿现在还以为孤会事败身死吗?”
而后,蜀侯辉见张若摆着一张臭脸,坐在原地闭口不言,对自己不理不睬的。
见此,蜀侯辉不仅不气恼,反而哈哈大笑,接着一口将酒杯里的酒水全都吞了下去,然后大笑:“爽快···爽快!”
此时,周围的群臣纷纷赞道:“大王高瞻远瞩,计略深远,岂是区区凡夫俗子所能理解的。”
蜀侯辉闻言,笑得更加欢快了,冲群臣大喊道:“来来来,请美人上歌舞,今晚我等不醉不归。”
“哈哈哈······”
一时间,大厅中到处都是欢快的笑声。
此时,张若脸色极为难看的看着厅中欢快的众人。
他原本是蜀候通的蜀相,但是十年前传出蜀候通私通楚人后,秦惠文王便杀掉了蜀候通,接着立自己的儿子公子辉为蜀侯。
而他这个蜀相,也因为蜀候通而被罢免。但是,秦惠文王在杀掉蜀候通后,并没有发现他这个蜀相的罪行,同时因为他监管蜀侯通甚严,并没有让楚国得逞。
于是,不久后秦惠文王便在相国张仪的劝说下,将他放了出来,因为当时蜀侯辉已经有了蜀相,便让他做了蜀地守。
从此,他便与蜀侯辉开始了十年的合作生涯。
蜀侯辉负责安抚蜀国遗民,而他则是与蜀相一同处理蜀地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