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只能旁敲侧击,软硬兼施。
王佩珍见提起当初的淮大太太,也是跟着伤心,对老夫人道:“临终托孤,也不过如此了。老姐姐,我虽然久不在京城,却也是市场听楚楠她娘与我说起你,说起国公府的家教最严,风气最好,出来的哥儿是一个顶一个的都是国家栋梁,一个顶一个的稳重妥帖,楚楠能嫁过来,是她的福气啊。”
提起淮大太太,老夫人倒是当真有些怅惘,当初在先帝朝的时候,王景生是皇上的肱骨之臣,武英侯谢炳初,也同样是先皇的左膀右臂,谢家与王家在京城私交甚好,自己与淮大太太更是时常相约看戏听曲儿、烧香祈福、歌舞寿宴,从前言笑晏晏,后来一场地震,一场国变,多少从前都变成过眼云烟,如今骤然忆起来,倒也不能丝毫不留情面。
而再看林芷萱和王佩珍此番过来,说了这样一番的话,是无论如何也要给楚楠挣回一个公道,想跟自己要一个交代的。
旁的老夫人倒是不怕,只是瞧着今日魏明煦和谢炳初相交的情形,再加上那日回去之后与谢炳初详谈了当初血滴子的事,老夫人也不好不给林芷萱这个面子。
老夫人也与林芷萱和王佩珍说了好半天的好话,多是赞楚楠怎样乖巧贤惠,又给谢文栋生下了儿子如何如何,最后又对楚楠房里的丫头叮嘱了一句:“楚楠这些日子身子不好,身边更需要多些人来伺候,就吩咐家里的几个姨娘,以后每日来楚楠身边侍疾吧。”
这是要帮着楚楠在房里给那些姬妾们立规矩,想必是谁害了楚楠,楚楠自己心里也有数,这是老夫人给她撑腰,将人都弄到她身边来,让楚楠自己惩治。
这招好是好,林芷萱却怕这样会让那些女人更加有机可乘,接进楚楠身边的医药膳食,正想着,王佩珍便趁机将丝竹的事提了出来。
魏明煦和谢炳初是因着都喝了酒,酒能暖身,也能暖情,最适合追忆往昔,抒发一番对政局的高谈阔论,只是两个人都是有分寸的人,哪怕是喝了酒,虽然兴奋,脑子却依旧还是清醒得很。聪明人与聪明人说话,本就十分的省力,又都是有本事的人,更能惺惺相惜。
一番下来,竟然忘了时辰,魏明煦直吩咐了回去,将下午约见的大臣都辞了。
而另一边林芷萱和王佩珍瞧见楚楠,果然比上回林芷萱见到楚楠的时候脸色好了许多,也可能是上回在灯影里头瞧她,所以更显得憔悴吧。
王佩珍请了太医来给楚楠诊了脉,两个太医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老夫人的脸色也同样有些尴尬,林芷萱上回来过一次,也通过冬梅从锦瑟口中大约知道了端详,心中是有个底的,却还是盼着王佩珍的太医能给些什么好消息,至少不至于以后不能生育。
王佩珍十分心疼楚楠,仔细问了老夫人两句:“我们也没听说楚楠什么时候有了身孕,又怎么就会忽然没了孩子?可是吃坏了什么东西?还是磕着碰着了?”
老夫人眸光有些闪烁,似是不好回答,只看向楚楠,希望楚楠自己来圆过这件事情去。
林芷萱坐在一旁瞧得清楚,这是老夫人管用的伎俩,将家里几个儿媳妇拿捏得死死的。怕也是嫌楚楠性子太刚硬,母家又不能帮着国公府,从前反而依附魏明煦与谢家作对。
而楚楠从前与自己的言语中也表露过,她甚至坐山观虎斗,言语中还带着挑拨谢文栋和老夫人关系的言语,一老夫人这样聪明的人,怕是也瞧得出楚楠的心思,楚楠哪怕再她面前做低伏小,那也是口服心不服。楚楠的刚硬可是刻进骨子里的,那是性情,是轻易改不了的。老夫人这样性子的人,又如何会喜欢。